於淩霄跪下了，身為仙靈閣當代教主，單單這個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下跪。
他不畏死，而且知道自己必死，完全沒有給人下跪的必要。
一個道統的教主給人下跪，注定會成為曆史之恥，古往今來沒有過。
這個身份的人，可以死，不能跪！
但現在，於淩霄就跪在了這裡，卻沒人覺得這是恥辱，仙靈閣內，成千上萬人熱淚盈眶，說不出的悲壯。
沒錯，這本身就是一種悲壯。
於淩霄放棄了自己的尊嚴，放棄了自己的身份，來換取宗門弟子一條生路，可歌可泣，讓人敬重。
夏武世家的族長夏廣陵已經戰死了，如果他不死，不知道會不會和於淩霄一樣，選擇犧牲自己的聲望，為族人換取生路。
“好，我會給他們選擇的機會，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反抗者格殺，求生者，可不死。”
蘇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雖然是敵人，但於淩霄依舊值得敬重，這是一種犧牲，並非誰都能做得到。
而且，他本身也沒打算趕儘殺絕，仙靈閣教眾十萬都不止，怎麼可能全部殺光，玄仙之下，對天庭來說猶如螻蟻，毫無威脅。
“蘇塵，你是條漢子，成王敗寇，今日這般結局，我於淩霄認了，甘願奉上項上人頭。”
言罷，於淩霄起身，回望仙靈閣，然後仰天長嘯，眼淚橫流。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這位當代教主，抬起左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右手抬起戰劍，毫不猶豫向著頸部切去。
噗嗤！
血光迸濺，於淩霄斬掉了自己的頭顱，依靠著最後的意識，抬手把自己的腦袋送到了蘇塵麵前。
“閣主。”
仙靈閣內，哭聲一片，悲壯震天。
這是極其震撼的畫麵，壯士斷首，萬丈豪情。
連蘇塵都為之動容。
這是一個血性漢子，可惜，是敵人。
“為了宗門弟子一條活路，他自斬頭顱，奉於敵人，這是何等的氣魄。”
“於淩霄即便死了，也注定千秋萬代，被世人記住。”
“哎，可惜了，蘇塵也沒有錯，這本身就是一場戰爭，你死我活，若蘇塵敗，於淩霄也不可能給他活路。”
“這樣的畫麵，真是令人心碎啊。”
…………
世人皆感歎，於淩霄選擇了最有價值的死亡，在下位天留下一段佳話。
於淩霄自斬，很快失去了意識，身死道消了，他的屍體向著下方落去，卻被蘇塵打出了一道光接住，那道光推送著於淩霄的屍體，一直將他送到仙靈閣內。
“把他葬入祖地吧。”
蘇塵淡淡說道，他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生死，他見的多了，於淩霄固然悲壯，但這就是敗者的命運。
事實上，蘇塵也不想打這一仗，但他沒有辦法，一切都是被迫的，自紀元大陸的時候，他和仙靈閣還有夏武世家的生死仇怨就結下了。
他斬殺了古傳奇後，雙方就注定了不死不休，大局要變，蘇塵也隻能順勢而為。
這是戰爭，沒有對錯，隻有強弱，隻有生死。
倘若今日敗的是自己，蘇塵相信，他的結局也不會比於淩霄好多少。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