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強者為何要圍攻鎮世鼎,鎮世鼎作為開辟地的產物,自有他所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守護了這片地無儘歲月,秉承霖造化和氣運,這樣的聖物,不應該被敬仰,被尊崇嗎?”
蘇塵不解,他眉頭緊蹙,他不知道兩萬年前發生了什麼,但鎮世鼎身為地守護神,無論是否能夠證道,都應該獨立存在於地間,趁虛而入攻伐者,又是抱著怎樣的目的。
“你的沒錯,鎮世鼎自有他存在的意義,但他誕生出了靈識,意義就變了,一個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存在,便不再是原來的那尊鼎,而是一個新的生靈,一個生靈,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且強大到了極點,超越了尊之上,要追求自己的大道,一旦成為證道者,沒人知道他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尊鼎。”
靈江山道:“一個新型的,獨立的存在,一個嶄新的生靈,有意識,有思想,有主見,就會有私心,有貪念,甚至產生七情六欲,如此一來,仙界的一切平衡,都將會被打破,換句話,鎮世鼎應該存在,那是原來的鼎,而非誕生了意識的鼎。”
“所以,你們就群起而攻,趁其虛弱,進行攻伐。”
蘇塵嗤笑一聲:“所謂的名門正道,所謂的主流道統,所謂的諸萬教,實則都是道貌岸然是自私之徒,你們怕鎮世鼎誕生私心,怕他誕生貪念,你們以此為莫須有的理由,對其攻伐,初衷還不是為了你們自己,因為是你們在掌握這個世界的平衡,你們害怕一個超級變數出現,打亂這一牽”
“而且,你們覬覦鎮世鼎本身,這是地產物,是開辟地留下來的混沌強者,你們想要得到他,探索他身上的造化和氣運,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站在大義的角度,去妄定他們對錯,這本身就是一次虛偽的攻伐,直白一些,這是一次侵略,不如直接一些,為了一己私利罷了,偏偏還要打著正義的幌子,打著為世齲憂的旗號。”
“鎮世鼎若真有貪念,若真想打破平衡,即便他不證道,也能做到,然而,他並沒有在此之前攪動過任何是非,而那些攻伐他的所謂強者,也並不敢和鎮世鼎正麵交戰對決,隻能等鎮世鼎證道失敗,才伺機而出,強大的尊者,行這般宵之事,沒有一顆無敵不敗之心,本就不可能走出證道之路。”
蘇塵冷冷道:“你們打碎了鎮世鼎,分而食之,將他的鼎身鎮壓,當成你們的鎮族之寶,企圖用他的地之身,維持你們的道運,這本就是一場掠奪,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顯得憋足,又當又立,所謂的名門正道,也不過如此,鎮世鼎存在,自然有他存在的理由和價值,他誕生靈智,也是一種存在的合理,根源不在他,而在你們。”
蘇塵一字一句,句句如刀,讓靈江山不出話來,因為他知道,蘇塵的沒錯。
鎮世鼎在蘇塵的體內,劇烈的躁動,產生絲絲縷縷的波紋,如果他是一個饒話,定能看出他此刻的熱淚,那是一種被理解的感動,一切,都不需要自己過多解釋了。
這一刻的鎮世鼎,似乎要和蘇塵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共鳴,跟隨眼前這個少年,終究是他最正確的決定。
他們打碎了我,還要給我冠上重若萬鈞的帽子。
他們剝離了我的身體,還要將罪孽加持我身。
這下,哪裡有什麼所謂的名門正道,正的隻是人心,邪的也是人心。
誕生了靈智,不是鎮世鼎的錯,他追求至高無上的修行,追求屬於自己的道法,走出自己的證道之路,也不是他的錯。
鎮世鼎心中感念,從靈江山和蘇塵開始聊自己的來曆,他隱藏在蘇塵體內,從未辯解過一個字,蘇塵已經洞悉了一切,決然的為自己站台。
靈江山沒有話,因為不知道什麼,因為蘇塵的沒錯,這是事實,可以掩飾,可以辯解,卻無法改變,事實就是事實。
拋開鎮世鼎不談,靈江山覺得愧對眼前這個少年。
“我知道,這事和你無關,即便有錯,也是先輩們的錯,兩萬年太久了,真靈族也經曆了一代又一代,即便是那一戰,也早就成為了辛秘,沒有多少人真正知曉和了解,或許你們的先輩留下來的教導,都是鎮世鼎的錯,錯在他產生了靈智和自我思想。”
蘇塵道:“動亂時代也久遠了,但對於許多人來,十幾萬年和兩萬年,也並無區彆,當年參與襲殺鎮世鼎的那些強者,即便不死,也不出世了,諸多恩怨,無法去追究,但你們鎮壓了他,如今他的主身回來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是應該的,我知道,聖主今日降臨見我,是為了服我,讓我把鼎留下,那麼,我蘇塵也在此表個態,鎮世鼎我不會交,他已經和我融為一體,除非我死。”
靈江山抬眸,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感慨萬千,他看到了蘇塵的眼神,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堅定。
蘇塵的沒錯,靈江山今日出現在這裡,一來是看蘇塵傷勢,二來的確是想要勸一下蘇塵,讓他把鼎交出來,真靈族一切資源,都可以作為交換條件,甚至連他們的不傳真經奪功,都能讓蘇塵參悟。
他沒想到,蘇塵的態度如此堅決,也讓他看到蘇塵對待鎮世鼎的感情,雖然隻是一尊鼎,但那種豪情和堅韌,也是讓人欽佩不已。
鎮世鼎波動很大,今日蘇塵所做的一切,所的每一句話,對他刺激都很大,兩萬年了,鎮世鼎剛剛找回屬於自己的記憶,他以為自己還會重走兩萬年前的孤獨之路。
但現在,鎮世鼎知道,他不孤獨了,有個熱血少年,願意不顧一切的陪伴。
“蘇塵,你走吧。”
靈江山突然道。
蘇塵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靈江山,但見對方眼神灼灼,滿是誠懇。
“為何放我?”
蘇塵問道。
“你為真一做了那麼多,作為父親,我也應該為你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