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河,一條貫穿整個昊天仙域的大河。
昊天仙域一直有一個傳說,昊天河天然而成,河水自來,富有靈性,尤其是昊天河的下遊,人們將其奉若神河,甚至在河邊搭建廟宇,供奉河神。
此刻,昊天河下流一處岸邊,雜草叢生,兩座孤墳旁,一個身穿灰袍的少年,跪在那裡。
少年十五六歲,臉上寫滿對生活的絕望,但他的眼底深處,依舊閃爍著一絲堅韌和不甘。
“爹,娘,孩兒快撐不住了。”
少年滿臉苦澀,聲音帶著一絲嘶啞,他看著孤零零的兩座墳,寒風習習,昊天河河流湧動,更是增添深秋之下的蒼涼之感。
少年伸手將墓碑之上的灰塵擦拭乾淨,他擦拭的很小心,像是在觸摸最心愛的寶貝。
片刻之後,少年對著孤墳磕了三個頭,然後緩緩起身,他轉身來到昊天河旁,似乎心中積壓的怨氣和委屈再也壓不住,對著昊天河嘶聲大喊。
“該死的老天,該死的命運,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少年撕心歇底,原本英俊的麵容,都開始扭曲,他瞳孔帶著血絲,卻沒有淚水。
眼淚,在這一年內,早就流乾了。
“我李景炎,不會認命,絕不認命,昊天河,你若真有靈性,就幫我一把。”
少年喊了一會,情緒稍稍穩定,他對著昊天河,喃喃自語。
這像是在許願,但許完之後,李景炎的臉上,又露出苦笑。
一年了,他對著昊天河許不知道多少願。
有個屁用!
他所遭遇的不公,他心中積壓的怨恨,依舊隻能他獨自承受。
“命運,去你媽的命運。”
李景炎冷笑一聲,失魂落魄轉身。
就在他身體剛轉了一半,突然又轉了過來。
一具屍體正從昊天河上遊飄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飄到李景炎的身前,飄到他的腳下,被河邊一片水草給擋住。
“是個人。”
李景炎連忙攤手去抓,一把抓住水中人的衣服,將其拽到岸邊。
李景炎仔細打量,也是一個少年,看起來也就比自己大一兩歲的樣子,臉色很蒼白,衣服上麵都是鮮血,即便是昊天河的激流,都沒有把他身上的血衝刷乾淨。
李景炎伸手碰了碰少年的鼻息。
“還活著。”
李景炎看著腳下重傷垂死的少年,心中忍不住一歎:“多半也是因為仇怨被殺,丟儘了昊天河,我李景炎感歎命運不公,此人雖然不知道經曆了什麼,但遭遇此劫,何不令人惋惜,說起來,也是同命之人。”
“今日你碰到我李景炎,也算是命不該絕,你飄到我父母墳墓之前,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許,是父母在天有靈,讓我救你,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但你傷勢太重,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你自己。”
李景炎說著,扛起少年,向著遠處走去。
清源城,李家!
李景炎扛著一個人,踏入李家後門,迎麵恰好走來兩個少年。
“吆喝,這不是咱們李家的廢物嗎?怎麼還扛了個屍體回來?”
“他去祭拜自己的父母,看來是從河邊撿的人,咱們的李公子真是大善人,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有心去救彆人。”
兩個李家少年冷嘲熱諷。
李景炎看都沒有看二人一眼,徑直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這樣的冷嘲,這一年來,他經曆了太多,早就習慣了。
“站住,李景炎,給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