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書童再問,白果隻是冰冷一句話,愛信不信,出門右轉,慢走不送。
書童氣得直跺腳,麵上慍怒,痛罵,庸醫!
白果與平白的矛盾,薑映真一概不清楚。
不過,平白私下裡,也偷偷拽著她的袖角,詢問同樣的話。
薑映真脾氣柔軟,即便是同樣的問題,彆人問她多少次,隻要她知曉答案,必會不厭其煩告訴對方。
兩人之中,書童平白倒成了不耐煩的那個。
薛姑娘,你好沒誠意,每次我問你,你隻用同樣的話搪塞我。
我家大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絕不能沉寂於嶺南。
薑映真顧不上生氣,安慰他,絕不會的。
畢竟,你家大公子吉人天相,可是未來大姚的赫赫權臣呢。
花逢時發,否極泰來。
山重水複疑無路,撥雲見日終有光。
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書童眼睛哭紅,他的手臂,還有煎藥燙出的水泡。
薑映真想要給他藥膏,卻見書童抹淚走遠。
薑映真:......?
唉。
提起主仆兩人,藥童便有一股火氣。
這股火氣,積攢了兩年,一時半會兒,難以徹底消除。
藥童白果兀自抱怨,喋喋不休。
薑映真不作聲,靜靜地傾聽白果的訴怨。
末了,白果罵得疲累。
後院,柚子樹枝葉青鬱,秋風習習,院內總歸有三分清寧。
趁他喝茶的功夫,少女嗓音輕盈,略帶遲疑地問了一句,“他是不是一個人來的?”
白果點頭,“當然,生怕他家大公子知道。”
薑映真默然。
論起衷心,平白當之無愧。
深冬,十二月。
嶺南是沒有雪的。
對此,薑映真驚喜連連。
平日的清河村,早已白雪皚皚,一片雪色。山野河邊的草木,掉光了葉子,獨自佇立北風中,蕭瑟荒涼。
山渠溝道,荒林野徑落滿了雪,以及一串長長的腳印。
五裡之內,不見人影,不聞人聲。
萬物俱寂。
而彼時的吳川,卻是另一副奇特模樣。
青山連綿,滿目翠意。遠山重疊,雲霧迢迢。
傍晚,空山沉寂,水月俱沉。
似乎,吳川沒有冷冬。
鄰居家的院牆,生了一棵山茶樹,枝上綴滿了紅色的花朵。
微風輕拂,清香沁人。
齊劉氏終究適應不了嶺南氣候,饒是薑映真為她煎藥,每日不曾間斷,婦人身體愈發不好。
薑映真的第六感一貫很準。
她和齊劉氏,在吳川已經兩年,這麼長的時間,按理說,早該適應當地氣候。
然而,婦人蒼灰麵色,精神懨懨,似乎告訴她一個糟糕的答案。
隻是,少女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