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聽完了少女的話,反而她,“薛姑娘,先喝一杯水緩一緩。”
“......?”薑映真被平白塞了一杯茶,茶水尚溫,她抿了一口,頓時緩和了幾分燥鬱。
小屋內,木窗半掩,熱氣入不來,冷意消不儘。
分明是盛夏,薑映真心底莫名發涼,她暗自嘀咕,好奇怪,這麼比冬日的清河村還要冷上一分。
屋外,蟬鳴喋喋。
這一次,是霍道然先開了口,“薛姑娘,霍某對不起你。”
薑映真舉止拘謹,少女正摩挲茶杯,醞釀怎麼勸他留下。
一聽到他的話,她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怎麼了?
薑映真訕笑了一聲,“霍郎君,你......為何突然這麼說?”
霍道然青衣墨發,氣質溫和。
他垂眸低眼,麵色鬱鬱,愧疚道,“若不是我,那名官差怎會對姑娘惡意刁難?”
原來是這樣。
薑映真撲哧一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霍郎君,與你毫無乾係。那人天生壞種,欺善怕惡,恃強淩弱,他在哪裡,哪裡便不得安生。”
那日的事,傳到了裡正耳中。
時一展是外地官差,奉命到此押人,除非他殺了人,否則不好定罪。
但是,裡正與梅州牧一封信,便足夠時一展喝一壺了。
提起時一展,男人赤.裸.裸的好不掩飾的目光,露骨下賤的言辭,輕佻放蕩的笑容。
那個男人的一切,無不令她作嘔。
霍道然點了點頭,“是呀,所以在下和平白,擇日便會離開吳川,沒了這人,姑娘也能早日安寧。”
薑映真咂舌,“我不是向你抱怨,我......待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離開?難道,我不好相處嗎?隻要你和平白在吳川一日,我和萬朗中,必定保你們兩人性命安全。”
咳咳,其實,她知道,這話稍微有一點兒誇張。
萬木春再厲害,也隻是一個大夫。
至於自己,更不用提了。
幾個月前,她無家可歸,流落嶺南。全靠萬木春一袋文錢,她與齊劉氏才能勉強安身。
少女柳眉輕蹙,語調急切,竟有幾分不講理。她此時模樣,似是強迫霍道然的意願。
無論如何,她隻想讓霍道然留在吳川。
平白候在一旁。
他幽幽地盯著霍道然,大公子到底犯了什麼癔症。
原本說好的,一直呆在吳川,直到兩年期滿,京中傳召再回去。
大公子倒好,那日之後,回來便對他說,平白,我們收拾一下,擇日去梅州如何?
雖是問他,可大公子的語氣淡漠,隻是在告知他。
平白冷汗直冒,以為他中了邪,準備去回春堂找萬郎中。
“我們快要走了,不必再去麻煩。”霍道然淡淡道。
平白瞬間懂了。
他閉上屋門,暗罵,為何今日要同大公子外出散心?
偏偏遇上了薛姑娘和時一展。
撞鬼!
平白最討厭的人還是來了。
“大公子,你終於想通了?”時一展也是驚訝。
他是個舞刀的粗夫,深諳“書生倔如牛”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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