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幻想被愛(2 / 2)

綺零剛包紮完不方便走路,兩人就一起在長椅上坐著聊天。

晚風吹過,帶來彆樣愜意的感覺,放眼望去江對岸儘是城市燈火,那番燈紅酒綠仿佛是一張展開的綺麗畫卷。

兩人聊著聊著,綺零指著江對岸:“你看那邊,最近上的那部電影你看過嗎?”

蘇默抬頭看去,對岸一棟摩天大廈的樓體正放映著全息影像。

一個少年站在那裡,伸手在臉上抓過,扯掉那副戴著的俊美麵具,露出了後麵猙獰恐怖的嘴臉。

蘇默點點頭:“看了,《殺死惡魔》,我跟團裡的人一起看的。”

這部《殺死惡魔》是最近上映的奇幻電影,主角是王室中一個天生畸形的怪胎,從小受儘欺淩。

但在冰冷的皇宮中,主角有一位白月光,那就是國王的第九個女兒,善良的九公主。

九公主沒有嫌棄主角扭曲的外貌,和他成為了童年朋友,一直陪伴著他長大,也是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動力。

但好景不長,在後來的權力鬥爭中,善良的九公主被其長兄殘忍殺害,主角心中唯一的光消失了。

多年後,從王宮逃走的主角帶著強大的力量歸來,把整個王室屠得乾乾淨淨,最後在九公主墓前拔劍自刎,結束了自己悲哀的一生。

這個故事本身沒什麼新意,很常見的複仇主題。

但它上映之後,在社會麵引起了極其激烈的爭議。

因為電影裡主角的複仇實在太“純粹”了,純粹到隻剩下血與仇恨。

在這個時代的文創領域,人文主義價值觀橫行,遊戲也好,電影也好,都提倡愛與寬容。

即使是複仇故事,最後往往也以“用愛感化複仇者”、“大家活得都很難,互相理解”等立意收尾。

哪怕是主角的爸爸被人用高爾夫球杆打爆腦袋,最後麵對殺父仇人,編劇也會讓主角選擇原諒,來一個理解萬歲。

但《殺死惡魔》這部電影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電影中的主角是真正意義上的“惡魔”,麵目醜陋,性格扭曲,手段偏激又瘋狂。

王室裡那些參與謀害九公主的人,無論是主觀還是被迫,無論是否有苦衷,無論事後有沒有懺悔,全被主角無差彆屠光,殺得血流成河。

而且一直到影片的最後,主角也沒有進行任何自我洗白——我就是惡魔,就是為了殺光所有仇人來的,複完仇我就去死。你們不用可憐我,我也不需要你們可憐。

可以想象,這樣的電影上映之後產生了多大的爭議。

電影首映場放到一半,就有大批觀眾忍不住離場,大罵導演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甚至有一些和平主義者坐在電影院門口絕食,要求將這部電影封殺,維護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

此時一聽綺零提到這部電影,蘇默好奇地問:“你也看了嗎?覺得怎麼樣?”

綺零托著下巴,遙望江對岸那個麵目猙獰的惡魔,喃喃說道:“我其實還挺喜歡這個故事的。但大眾對它的評價很差,昨天我看評分都跌到5.2了,網上一片罵聲。”

蘇默冷哼一聲:“要我說,那些罵主角的人都是聖母婊,一個個慷他人之慨。”

“主角那種身世,那種成長環境,本來性格就容易變得扭曲,好不容易童年有個治愈他的白月光,最後還被人害死了。這換誰不瘋?”

“我覺得主角已經夠克製了,他後來殺的都是參與謀害九公主、真正有仇的人,沒有去傷及無辜。”

“說實話,哪怕他徹底發瘋毀滅全世界,把有罪的、無辜的全殺光光,我都可以理解那種心情。”

綺零噗嗤一笑,戳了戳蘇默的腰:“你這話要是發到網上,絕對會被網友圍噴。”

“讓他們噴唄,反正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蘇默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徐徐說道,“其實有時候看到那些聖母言論,我就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特彆奇怪。”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諒解’變成了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的標準?”

“好像在大家看來,能放下仇恨、諒解敵人,才是一個好人。”

“而那些苦大仇深、執著於複仇的人,就會被狠狠批判。”

“我覺得這種風氣很糟糕。憑什麼?憑什麼諒解要變成理所當然?”

“在仇恨麵前,諒解也好,複仇也好,都應該是當事人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