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畫皮鬼洞府出來,他就發覺柳依雲的魂魄始終沒有貼合上肉身,就像是孤魂野鬼短暫地尋了個處所落住於其中。
不過。他垂下眼,既然蘇和玉認為這是他師妹,那就是吧,總歸於他無關,他也不關心。
隻是,平常還好,偏偏現在他們落入了這麼一個地方。他看了看四周一成不變的風景,蹙了蹙眉,她這種情況說不定倒會給她帶來危險。
剛想到這裡,他怔了一下,接著突兀地有些想笑。
此時已至深夜,如水月光霜一般灑在少年人的身上,攏了他一身寒。他墨發傾灑,俊美臉上、含情眸裡俱是無情,勾起的嘴角有一絲嘲諷,總歸,柳依雲死不死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走上前去。
偏生身前那道身影既輕快又活潑,無憂無慮的,半點沒有自身處境危險的自覺。
他突然又有點不爽了,說不準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態,他忽地上前將柳依雲拉過來。
在後者疑問的眼神裡,他提醒道:“你自己最近小心點。”
看到對方驚恐的眼神,他舒坦了,勾了勾唇,覺得有些滿意。
柳依雲:……剛才還嘲諷,現在就警告!這是威脅吧?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吧?!他是在告訴我,雖然這次我逃過一劫,但不要就此放鬆警惕,他遲早還會再向我下毒手!
薑淮有病吧?!
柳依雲驚悚十足,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但是輸人不輸陣,她覺得自己不能夠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這樣會讓對方覺得她是很好拿捏的軟柿子,反而對自己不利。
於是,儘管她腿都有點打顫了,還是堅定地看著他,堅持說道:“有什麼可小心的!難道我還應付不過來?”
她自以為這番話說得十分自信。
但在薑淮看來,身旁的女孩一臉的色厲內荏,就像柔軟的小動物在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時,炸開蓬鬆的毛,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薑淮看著她仰著的白皙小臉,和明明閃躲卻故作鎮定的眼眸,突然有點手癢。
於是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他隻捏了一下,就看見對麵的姑娘像遇到什麼極端危險一樣渾身僵硬起來。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如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渾身的毛都炸開了。“薑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薑淮看著自己被打開的那隻手,挑了挑眉,眼神暗了暗。接著他反而更靠近了一步,那份安神的甘苦草藥味又順著他的衣襟飄了出來。
“柳姑娘,”他離得極近,月光下他的身影覆住了柳依雲的影子,他的氣息占滿了柳依雲的感官。
柳依雲感到有些不適,想往後退一步。
薑淮像是知道她的動作,提前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固定在原地。
他長睫垂下,側頭覆在她耳邊,束成高馬尾的一縷發便也輕柔拂過她的頰邊,像猝不及防被一根草勾了勾心間,有點癢。
蘇和玉、溫容回頭看到的便是這景象。
兩人:!!
回過身,兩人,一個若有所思,一個感概萬千。
感慨萬千那個發言了:“我之前還懷疑薑淮對依雲有意見,怕他對依雲不利,甚至還把依雲墜湖的原因都懷疑到了他身上。如今看來,我真是不應該,他們倆關係可真是好啊!”
溫容驚訝,溫容迷茫,溫容開始疑惑,蘇和玉是怎麼把這麼曖昧的場景簡單歸類為關係好的?
她麵色古怪地看了蘇和玉一眼:“你不覺得他們之間氣氛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