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雲趴在桌上冥思苦想,側了頭說道:“那我給你講個小美人魚的故事吧。”
然後她精神抖擻坐直了身體,咳嗽了一聲開始講述:“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海域裡……”
她一開始講得很有精神,講了一會兒就開始放鬆坐姿,接著開始支著腦袋每個字都吐得極其緩慢。
本來是打算給薑淮講的睡前故事,結果講著講著把她自己給哄睡著了。
她拍了拍臉,揉了揉眼睛,好讓自己清醒點。
卻聽見坐在對麵的薑淮說道:“不可能會有這麼一個人。”
柳依雲睜著惺忪的睡眼勉強看著他,眼神呆呆的:“啊?”
薑淮一個字一個字重複:“我是說,不可能會有像美人魚這樣全心全意願為某個人付出一切的人。”
他眼神冷淡又清醒:“故事就隻是個故事。”
柳依雲一團漿糊的腦袋都懵了,我就是講個故事你老人家都會沒事挑事?安徒生都能被你氣得跳出棺材。
許是她目光太過呆滯,薑淮看著她像是笑了一下,眉眼間都是溫和,他伸手將柳依雲的腦袋按下去,說道:“睡吧。”
柳依雲頭重新埋回桌子上,倚著自己的外衣袖子,翻了兩下,她又突然抬起頭決定反對他:“是有這樣的人的。”
“嗯?”
她盯著薑淮漆黑的眼,十分肯定:“像這樣為了他人甘願犧牲自己的人絕對是有的。”
雙目相對,毫不退讓,她眼裡充滿了堅定。
薑淮與她對視良久,錯開神情,冷淡道:“可能是有吧,不過和我無關,總歸我是遇不到。”
柳依雲又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說不定能遇見呢?”她不是隨便說說,眼裡帶了點認真和執拗,“人生這麼長,哪有都是苦的,總會遇到溫暖的事、溫暖的人,說不定也會遇到甘願把你當做生命一樣愛著的人呢?”
“而且,”她眼裡帶了笑,“說不準我們自己也是這樣溫暖的甘願照亮彆人的人,隻是我們自己暫且不知道呢。”
什麼話在她口中都是充滿希望的,就好像那些幸福的、美妙的日子總是會到來。
薑淮有點恍惚。
但他回過神又覺得嘲諷。
都是騙人的,她這個人也好,她說的話也好。
他冷眼瞧著桌子,手指搭在上麵,無不譏諷:“柳姑娘說了這麼多,可你喜歡的不還是蘇和玉?”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世上的人、這身邊的人喜愛的都是那些天之驕子,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子。
和他薑淮又有什麼關係?
柳依雲腦袋懵懵的,所幸她還記得自己愛慕蘇和玉的設定,於是乾脆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我確實喜歡蘇師兄。”
薑淮眼神越來越寒涼,他的手指搭在桌上越按越緊,指尖有些發白。柳依雲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還陷在困頓裡,敷衍地拍了拍薑淮的胳膊安慰道:“但你也不差嘛,薑淮,你人還是不錯的。”
她勉強支了支側臉,絞儘腦汁思索著這個惡毒反派有哪些值得誇的優點。她從撐著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