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退去,地麵敞淨,地上躺著的一個人抬起了一隻手,他膚色白淨,手指纖長,像是聽不見附近的吵鬨,他眯著眼瞧了一會兒自己的指間光線,移目朝著剛升起的薄日看去,光線金紅,他被刺了眼,黑棕色的短卷發被陽光曬得有些慵懶,他乾脆閉了眼坐起來,再睜眼時,與寶石般翠色的眸子一齊熠熠生輝的還有他唇邊甜蜜的酒窩。
他笑著與主角團其餘人打招呼,用著理所應當的語氣,視線往薑淮幾人身上掃了一眼,問好一樣道:“啊,都在啊。”
男女主瞧見他分外震驚。
雖然青竹還活著當然是件好事,但昨晚他們親眼瞧著他被埋進了藤蔓堆裡,蘇和玉當時還因為救不了他感到分外自責,因著這份愧疚情緒,他一愣神還被幾根藤條偷襲了一霎。
現在他看向青竹,少年袖上、臉上有些許鮮血,但其他地方瞧著都乾淨整潔,裸露出來的皮膚除了左臂,其餘地方全都完好無損,沒有受一絲一毫的傷,而他左臂瞧著受傷也不重,像隻是一些皮外傷。
他昨晚受到的,薑淮給予他傀儡線割入左臂肱骨的傷,在這一晚上就已經好了大半,此刻傷口看起來並不嚇人,何況他還特地用布條纏了纏,若是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恐怕還以為他是為了美觀所以才特地纏繞了兩指寬與衣料顏色不同稍顯鮮豔的布條。
他昨晚臉上的細微劃傷也已徹底愈合,臉上的血跡他擦了擦,卻也沒擦乾淨,剩了零星一點綴在臉上,像本來就生長在麵上的幾顆紅痣。笑起來的時候,他袖上的鮮血、布條和麵上紅痣給他帶來了一點既陽光又野蠻的質感,而他本身卻又是很清新的長相,這麼囫圇地混合起來,居然也挺好看的,一點也不狼狽。
蘇和玉瞧瞧他,再看看一點事沒有的薑淮,最後又瞥向自己的傷口,感慨道:可能在這個隊伍裡隻有我是最狼狽的。
震驚歸震驚,該有的詢問還是得有,溫容瞧著青竹詢問道:“青竹,你昨晚沒事吧?”
怎麼可能會沒事,她到現在還是覺得很詫異,她記得青竹昨晚好像傷得很重吧?
但是少年隻是瞥了她一眼,定定地笑起來,酒窩甜蜜,唇下虎牙若隱若現,似是敷衍又似是本就如此地道:“運氣好,僥幸罷了。”
溫容瞧著他,明白他許是不想再提昨夜的事,於是遲疑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她不說,圍過來的理冬鎮居民們卻是要提的。
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興高采烈地恭維道:“是呀是呀,我昨日瞧見這位少俠都被鬼藤蔓吞噬了,本以為活不成了呢!結果今日一瞧,少俠一點事都沒有,少俠果真是好身手!”
他們笑哈哈恭維了青竹,又轉頭去誇蘇和玉與溫容。
“這位少俠和女俠也很厲害,能與鬼藤蔓糾纏那麼長時間。我們這些庸人在屋裡瞧著的時候都膽顫心驚,為兩位捏了一把汗呢。”
有人嘻嘻哈哈道:“要是換我們來,我們肯定連幾息功夫都支撐不了就被鬼藤蔓撕成碎片。就算是以往來我們理冬鎮的過路人們,道士佛子也是來的不少,一個個都說自己是修真的,是來為我們理冬鎮驅鬼的,結果到了晚間,和這個鬼藤蔓幾個照麵都打不了,就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那人說著說著笑起來,好像這是什麼可樂的事情,笑聲帶動著周圍其他居民也跟著笑起來。
他‘哎呦哎呦’地擦了擦笑得流出來的眼淚,看向柳依雲和薑淮感慨道:“啊,要不是昨晚這位少俠和女俠的幫忙,恐怕兩位也……”
他趕忙住了嘴道:“失言失言。”
末了這些人又感歎,要是之前道士佛子隊伍裡也有像柳依雲、薑淮這樣厲害的人物,那些蹩腳的修真者們或許也就不會死了。
“可惜,可惜。”他們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