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騰出一隻手玩了玩地上的石頭,手上血痕交錯,她玩了兩下覺得有些疼,就又放棄了。
但視線卻仍盯著那顆石子,好像不盯著什麼東西,就沒法說話一樣。
“我是被賣過來的。”
“路上說要買小孩。”
“我爹把我賣了50文錢。”
“能買20個饅頭。”她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
但沒人跟她笑,身邊的女孩也根本不搭理她。
她便又將手放下去,緩了笑容,繼續去戳地上的石子。
“本來我爹是要留著我的。”
“留著我等我長大以後,賣給一個老爺家,把錢留著給我弟弟找媳婦。”
“但是我們村最近好久不下雨了,地乾旱沒吃的,我爹覺得我吃得多,就又不想要我了。”
她戳著那顆石頭,神情有些茫然,“要是我吃得不多的話,長得再好看一點,可能爹娘還會留著我。我爹總說我長得太普通,留著我養到以後,可能也賣不了什麼錢。”
她戳著石頭,戳著戳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思緒也有些飄散,就又閉了嘴。
默了一會兒後,她好像又回過神,笑著又換了個話題。
“小姐。”
“你喝過蜂蜜水嗎?”
“就是那種甜甜的,放一點點在水裡,水能變得很好喝的那種?”
她邊說著,邊舔了舔自己乾裂出血的唇,在這昏暗潮濕血腥味極重的地牢裡,臉上的神情泛出幾分希冀來。
旁邊的女孩卻依舊沒有理她。
她倒也不遺憾,好像並不指望她搭理自己,她像是把身旁的同伴當成了一個留聲機,當成了一個樹洞,當成了一個暫時的依靠,當成了一個能傾聽自己訴說許多嘮叨話語的人選。
她沒說話,她就當她說了。
雖然小姐應該是喝過的,但她不回答,那她就當她也沒喝過了。小姑娘想。
“我也沒喝過。”小姑娘說。
她伸出手比了個很少很少的手勢,眼睛看著手裡狹窄的那條縫隙,眼裡居然就流露出一點渴望,感歎道:“很小很小一點,就要好多好多錢。”
她將手放下來:“但是我爹說,有錢人都喝那個。”
“他也想給我弟弟喝。”
“但是太貴了,”她歎息,“而且也買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