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雲觸上他稠黑夜色般的眸,被他眸中的冷淡,和冷淡中更為濃鬱複雜的情緒勾了一刹。
她移開眼,心道,他這倒像是對自己頗有情誼一般。
果然相貌俊美到蠱惑人心的人,無論是誰瞧他一眼都會被他勾住。
她正這麼想著,又憶起了剛才他的問題。
那答案自然是:“不了。”
男女主發展感情,她去湊什麼熱鬨。
那少年眼底濃稠的陰霾散了少許,勾了唇卻是又道:“都甘願替他死,卻不願意待在他懷裡。”
他那雙驪黑的眸瞧著她,十足的諷刺:“不敢接近他,還是,怕累著他?”
為他而死?
柳依雲噎了一下,那一瞬很想反駁,但仔細一想好像又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在不知情外人看來,她之前的舉動確實是這個意思,於是她又隻好悶悶地將噎在喉間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得到她的回應,倒像是默認了。少年眸中情緒又暗了幾分,黑得似瞧不見底的冰寒潭水。
瞧著薑淮麵色越來越差,再想起他剛才的數次問話,柳依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剛問她‘要換嗎?’不是在征詢她的意見,實際上是他自己想要抱著溫容,所以在自己拒絕後,他又不好意思明言,因此才冷嘲熱諷,之後更是用蘇和玉拐彎抹角提醒她其實很重。
柳依雲點頭,覺得自己悟了。確實,自己作為剛捅完人家的作案人員,到現在都還賴在人家懷裡,多少是有點說不過去…
不!這也太說不過去了,臉皮實在是太厚了!
她初時沒考慮到這些,還沒覺得有什麼異常,頂多覺得薑淮實在是心胸寬廣到讓人感到詫異,但如今被這麼一提醒,她發覺自己問題也實在很大,這臉皮實在太厚了。
於是她尷尬地薄紅了麵,故作從善如流的姿態道:“咳,嗯,那我下去。”
反正她演完戲痛覺已經徹底屏蔽了,下地捂著胸口裝模作樣跟著他們走就行。
她身子剛要往下滑,就被薑淮扣住她的腿窩更緊地往上抬了抬。
洞窟黑暗,他先前遞給她的那盞風燈,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柳依雲瞧不清他的神色。
那束著馬尾的少年似乎隻是抿了抿唇,道了聲:“不用。”就將她更緊更緊地摟在了懷裡。
柳依雲怔了一瞬。
隨即,好叭,不用自己走路還是很好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反派這麼詭異地善良,但柳依雲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直接把這點怪異拋之腦後,心安理得地靠著他的胸膛休憩,感受著草藥的甘苦香籠罩在她身上,很安神。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有一種自己喜歡薑淮的錯覺。
肯定是因為甘苦香,她想。可惜了,這是人家身上的味道,無法調製出來。
柳依雲很是有些遺憾。
正當她想東想西的時候,蘇和玉懷裡因為失血一臉蒼白的溫容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