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了一聲:“你……先跟我來吧。”
轉身離開了小巷。
江閒略微遲疑,然後跟上了他的步伐。
戴鐘年帶著江閒來到了東區的一條破爛的街道,整條街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房子,江閒卻對這裡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像是……以前自己就住在這裡一樣。
戴鐘年站在了一個上漏下濕的小屋前,房屋不過幾平米,屋前有一個被磨得發亮的圓墩,江閒看著,勾起了一部分回憶。
她已經分不清是在夢中看到的,還是真真發生過的事情,但就是有這麼一個石墩,她每天傍晚都會坐在上麵,和一個身形高大的人並排看晚霞。
江閒揉了揉發痛的腦袋。
戴鐘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石墩,手輕輕拍了拍石墩,做出拂塵的動作:
“坐吧,我去取個東西。”
江閒竟鬼使神差地坐下了,仿佛習慣了坐在這裡一眼,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遠方。
與這裡的破敗相比,遠方的繁華令人眼花,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晚霞的場景,江閒眼前一黑,隻覺腦袋有些承受不住,昏昏沉沉的。
緩過來再次睜眼時,戴鐘年剛邁出小屋,帶著她焦心尋找的大黃。
大黃此刻已經被修補得差不多了,身上明顯的縫合焊接痕跡,以及不同的材料,都顯示著維修大黃的人技術不怎麼樣。
戴鐘年拍拍手,手上的灰塵在雙子星的照射下四處亂飛,然後挨著江閒坐了下來:
“我說,你這機器人也不怎麼抗揍啊。”
江閒摸著大黃將它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轉頭看著頭發蓬亂得仿佛能養鳥的戴鐘年:“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機器人?”
“昨天你們在百樂打架,吵到我了,我就去看了兩眼。”
江閒:“……”
這裡離百樂少說也有千米了,吵到你的順風耳了嗎?
“你這丫頭怎麼不謝謝我幫你修好這機器人,上來就問東問西。”
“這是你修的?”
戴鐘年一臉驕傲:“那當然。”
“呃……”江閒看著醜得宛如她設計的拚接機甲一般的大黃,想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謝謝。”
“嘖,年輕人,我家徒四壁,為了給你修機器人,老底都掏沒了,差點去賣血,你就是這麼謝謝我的?”
江閒眨了眨眼睛,然後一副恍然的表情,轉頭把大黃開機,對大黃命令道:“大黃,快跟戴先生說謝謝。”
戴鐘年嘴角一抽,曲起食指又去敲江閒的腦殼,被江閒躲開了,戴鐘年眉頭一豎:
“還敢躲?”
追加一敲,江閒不知怎的,竟是沒躲開,捂著腦殼:“你這老頭怎麼老打人?”
江閒怒自己不爭,這戴鐘年不知道有什麼血脈壓製,在他麵前,自己就是硬氣不起來。
聽到老頭這個稱呼,戴鐘年愣了一瞬,轉而笑笑。
小六以前不就是這樣嗎,沒大沒小的,就喊他老頭。
好久沒聽到了。
腦中盛著回憶,嘴上卻是不饒人:“說誰是老頭呢!沒規矩,叫爹。”
“……”江閒一臉黑線,嘟嘟囔囔地小聲說了一句,“臭老頭。”
沒看基因對比之前,認爹是不可能的。這臭老頭指不定想占她什麼便宜呢。
戴鐘年吹胡子瞪眼,擼起袖子剛要跟她理論,耳中就聽得一串腳步聲。
他努努嘴,放下了胳膊,聽得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
“江閒!”徐宴之匆匆跑來,身後跟著沈潰,“原來你在這呢,我和沈執令長還找你呢。”
江閒起身看向他們,戴鐘年卻是頭也沒回,沈潰的目光緊緊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