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之剛介紹完,就見到巴誠閉著眼睛,一副安詳的樣子,嚇得他立刻看了一眼醫療艙上的人體參數,見是“熟睡”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這孩子睡得可真快。
雖然巴誠隻比他們小三歲,但總給彆人一種想要保護他的感覺,徐宴之就覺得他是孩子。
他輕笑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這邊江閒剛出來,就告訴了巴巡,那塊黑石已經在自己手裡了。
巴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然後又是誠懇道謝,江閒笑笑:
“朋友之間,應該的。”
巴巡垂眸,朋友麼……好陌生的詞。
江閒身形自在,身形鬆散地倚在走廊窗邊,看著窗外空中各式各樣的翼來回穿梭,漫不經心問道:“那天在百樂市場,你本來要說什麼?”
巴巡大腦停轉了一秒,然後倚在窗的另一側,雙臂環胸,麵無表情: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正在被追殺。”
“後街那個工廠,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是個吃人的地方。那裡生產的翼都不符合標準,都是劣質產品。我恨這些為了錢而偷工減料的人,我父母……就是因為乘坐了劣質的翼,所以出了事故,早早就離我而去了。”
巴巡的神情有些自嘲:“可笑的是,我被塔爾賣了十年的工作契約,我不得不在我厭惡的工廠工作。直到我了解到了種子活動,成為了種子選手後,我才有勇氣將這一切終結。”
巴巡講得雲淡風輕,可江閒能想象得到,寥寥幾句背後藏著一段多麼沉重的往事。
海斯內人的身份本就在銀河不受待見,更彆說是異種,連海斯內人都要排斥異種的存在,更何況是普通人。
父母早亡,巴巡為了他和弟弟,一定付出了許多吧……
怪不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感覺他身上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冷漠,還有常年遊走在死亡邊緣的危險氣息。
“我找了所有足以致使工廠倒閉的證據,本想要跟第五基地揭發,卻沒想到,塔爾為了錢,和工廠串通起來想要殺了我”
巴巡抬眸看向江閒,眼中多了一絲複雜:“第一次在百樂市場的見麵,我正是在躲他們的追殺。”
對上江閒坦蕩又溫暖的目光,巴巡竟是覺得有些灼眼,他彆開視線:
“你也知道,海斯內人是銀河星民都厭惡的,至少我從小到大遇到的人,如果看見我受傷了,他們一定不會幫我,隻會落井下石。”
“所以那時,我真的很感謝你。”
講到這裡,巴巡的語氣輕鬆了起來:“後來我如願讓那個工廠倒閉了,我安頓好巴誠後去了啟通,離開了那個工廠。那次種子活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巴巡講完,兩人沉默良久。
巴巡不知道江閒聽了他這樣肮臟的過往後會怎麼想,可今天他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說出來,就是想傾吐心聲,這些事他不想跟弟弟說,但除了弟弟,他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
這些沉重的事,在他心裡壓了好多年了。
“所以……那次載我去禮堂,是因為這個?”江閒開口打破了沉默。
巴巡不置可否。
“我記得黃晴當時受了潛識攻擊,是你做的嗎?”江閒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巴巡愣了一下,輕輕點頭。
潛識攻擊是海斯內人常用的手法,因為海斯內人的潛識異常強大,且如果沒有手上魂圈的壓製,潛識很容易暴l亂攻擊到其他人。
一般情況下,人族不屑於使用潛識攻擊。
與其說是不屑,不如說是做不到。人族的潛識不夠強,普遍都做不到潛識攻擊。
那天黃晴碰瓷,他怕她打不過,於是就出了手。最後也沒有自己的責任,他內心有些忐忑,江閒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陰險?
沒想到江閒上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