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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璿追上雲天穹,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嗆她的時候,簡要闡明了她的請求——
衣服臟了,手需要換藥,她想回去車轎那邊,和雲天澤一起。
從容,平穩,坦坦蕩蕩。
既然還打算繼續攻略他,那麼就不能做讓他疑心的勾當。
凡事隱瞞避諱就顯得有鬼,反倒是這樣大大方方的,將所有來龍去脈講明白。你同意就同意,我光明磊落,你不同意我就不和他去,以免惹得暴君發瘋,降低好感度。
雲天穹聽聞後沉思了片刻,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總歸沒那麼毫不在意。
她是他的後妃,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弟弟有所接觸。饒是啟國沒有男女大防,他們也不是單獨相處……可他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那能怎麼辦?
手是為了救他傷的,衣服是因為他說讓她種田摔的。摔倒後沒人管,行動不便的在那裡掙紮,讓彆人看儘笑話,雲天澤好心幫忙攙扶……
是啊,他有什麼臉生氣呢?
“去吧。”他麵容繃緊,語氣有些低沉:“過會要起駕回宮了,你就在車轎旁等著吧,彆回來了。”
姬璿行了個禮:“妾遵旨。”
餘後彼此沒有多言,隨著她的離開切斷了萬千心緒。
她在暗想:他一定是覺得我煩,不想再看見我,不想讓我打擾他和容緒的甜蜜時光。
而與此同時,雲天穹幾番對容緒的輕喚充耳不聞,沒聽見似的,專注地把視線落到那道背影上,始終追隨。
他想:方才一時興起叫她種田,她若不做便是抗旨,我若反複便是食言。
索性讓她回去算了,不然就她這副小身板,右手還傷了,等播種完這些田地,恐怕離自己入土也不遠了。
他腦子一抽,突然想到:如果……把她種下,秋收的時候會長出很多小姬嗎?
想著想著,莫名笑出了聲。
容緒問:“陛下在笑什麼?”
“哦。”他緩過神:“沒什麼。”
“朕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另一邊,姬璿與雲天澤沿著田間小路緩緩前行。
兩側每隔幾步便會有一對手握銀槍的禦林軍,將他們的行跡交談儘數掌控。見他們這般禮讓疏遠,守規守矩,倒也非議不出什麼謠言。
“璿娘子的手流血了,過會叫隨行的醫女瞧一瞧吧。”
“沒事,剛才摔倒時不小心撕扯到了,不用勞煩醫女,自己換塊棉帕就行。”
他輕歎:“你有傷在身,合該更加留意,總是這樣的話傷口不知何時才能徹底愈合。”
姬璿聳聳肩:“留意?嗬,聖上還叫妾身將這一畝田都翻了呢!留意不了一點!”
“什麼?”雲天澤不懂,但大為震驚:“皇兄瘋了嗎?”
她話鋒一轉:“不過還好,去請示的時候聖上又叫妾身不必過去了,就在車轎附近等候回宮,想來應該是不用去翻了。”
雲天澤順語句的內容思考,身軀怔住幾刻,隨即無奈地搖搖頭,笑了。
“皇兄有時就是這樣,使使脾氣,呈呈口舌之快,不會真的太過苛責於人。”
姬璿顯然不信:“殿下此話當真嗎?”
你皇兄可是令壯漢腿肚子轉筋,婦孺抱頭瑟瑟發抖,小兒聽了會止不住哭泣的暴君……
他當然不會苛責誰,他隻會直接動手。
“真的!”雲天澤笑盈盈的臉上透著真誠:“璿娘子彆不信,我比皇兄小了三歲,自幼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