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更合一(1 / 2)

辛饃要看沈青衡換新衣服, 便連瓜都不吃了,隻乖乖地將兩隻手舉起來,讓紙人拿著濕手帕給他擦乾淨。

沈青衡轉身的時候恰好看見了, 道:“讓紙人打盆水, 給你洗手。”

“不是擦擦就好了嘛?”辛饃疑惑地看了看白嫩的手心,又攤開來, 示意沈青衡看,道,“很乾淨。”

“西瓜汁都是甜的, 會粘手,洗一洗。”沈青衡在辛饃的衛生問題上, 格外講究,總是把少年拾掇得乾乾淨淨, 怎能在這時候妥協。

辛饃隻好將手放到桌案上, 朝紙人道:“你去打水來。”

洞府中本就有兩隻紙人, 做事還是很麻利的,很快便打了水回來, 讓辛饃洗手, 又用手帕給他擦乾。

沈青衡隔著水鏡望著這一幕,銳利的目光在觸到少年乖巧的動作時停了片刻, 不著痕跡地斂起眉。

辛饃身子孱弱, 龍尾無力,容易受傷,確實需要人時刻看著和照顧。

可此刻看著少年乖乖巧巧地朝紙人伸出手,和之前同樣依賴地朝自己伸手……到底是有些不同。

沈青衡眸色微冷, 在掃過那紙人時, 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 道:“若這紙人用著不好,回頭便撤了。”

辛饃聞言愣了一下,有些懵懵地瞅了一眼沈青衡。

見男人神色冷靜,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辛饃隻好伸手指了指,讓紙人走去床榻另一邊。

等確定紙人站的位置不會被沈青衡看見了,他才用手托著下巴,音色軟軟地嘟囔道:“你有時候不在這,沒有紙人幫我怎麼好?”

少年雙眸靈動,直勾勾地瞅著沈青衡,像是能看穿對方的想法。

沈青衡一時喉結微動,理智回籠,眸中的冷意便壓下去了,哄道:“嗯,那便繼續留著。隻不要同它們靠太近。紙人身上冷。”

“好。”辛饃開心地點頭答應了,道,“它們都不會玩,也不說話,隻有我讓它們乾活,才會動。”

“紙人沒有靈智,自然呆板。”沈青衡解釋道。

辛饃便配合地點頭,道:“那我就不找它們玩了。”

“嗯。”沈青衡微微頷首,繼續轉身挑衣服。

而辛饃一看男人轉身了,便扭頭朝紙人做了個鬼臉。

做完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又苦惱地蹙起眉。

大概是發現他有問題解決不了,這時候,腦海裡的金書嘩啦啦翻了起來。

《龍崽養成守則十》:“這人類好生霸道,怎麼連崽崽跟誰玩都要管?你是小龍,當然想跟誰玩就跟誰玩,人類是紙老虎,知道了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心魔求生守則十》:“不要小瞧沈青衡。你應該聽話些,沈青衡一看就不喜歡彆人跟你玩,若你執意表現得在乎紙人,這小紙人肯定留不住了。”

兩種字跡各執己見,看著就像要打起來。

辛饃默默瞅了瞅這些字,又抬頭去看沈青衡的背影。

對方步履從容,背影挺拔如鬆,即便在給他選衣服,依舊認真得仿佛在做一件極為重要之事。

少年安靜地看著這一幕,想了想,忽然托著下巴,嬌嬌地喚道:“人類……”

“怎麼了?”沈青衡轉過身,手裡拎著一件紅狐狸毛披風,走近兩步,道,“本座看這披風,應當挺襯你。”

辛饃隻有龍族審美,喜歡會發光的金銀珠寶,所以看衣服款式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隻能胡亂點頭。

他眼巴巴地看著沈青衡,悄悄咬了咬牙,到底是說了實話,道:“我剛剛……其實在騙你。”

話音剛落,沈青衡舉起披風的動作便是一頓,轉而專注地望向少年,道:“怎麼騙本座?”

“就是……”辛饃一對上男人的雙眸,聲音便小了些,糯糯道,“我有偷偷和紙人玩。可是紙人不太會,我就讓它去乾活了。”

“就是這件事?”沈青衡音色低沉,素來寡淡的眉眼看著竟有幾分溫柔。

“嗚……”辛饃怯怯地點頭,像是怕對方生氣一般,軟聲交代,“然後,我怕你把紙人弄走,就說我沒有玩。我說完就後悔了……沒有想騙你。”

少年漆黑的桃花眼微微低垂著,看著有些蔫蔫的,老實極了。

沈青衡卻在聽清楚之後,緩緩舒展了眉眼,雙眸沉靜地看了一會兒辛饃。

隨即,高大的男人往前邁步,朝鏡中走來。

辛饃見狀驚訝地放下手,卻見沈青衡一步跨進了水鏡,緊接著就在眨眼之間穿了過來,步入洞府之中。

“你……你怎麼能走過來?”辛饃都有些緊張了,看著忽然走過來的男人,有點怕對方是來跟他“算賬”的。

然而沈青衡隨手將臂彎中搭著的服飾放到榻上,幾步便行至辛饃跟前,俯身將手覆在少年頭頂,輕輕摸了摸,道:“本座施展的傳送陣,自然可通兩地。莫要緊張。”

辛饃不安地仰起頭看男人,小聲問:“那你生氣了嗎?”

“為何生氣?”沈青衡低聲道,“本座本就知道你最初並未說真話,沒能騙到我,怎麼算欺騙。”

“嗚……你怎麼知道的呀?”辛饃有些不解。

“熟悉。”沈青衡放下手,轉而輕輕撫了撫辛饃的眼角,道,“這雙眼睛有沒有說謊,本座還是看得清的。否則,如何自詡我了解你,能照顧好你?”

辛饃聞聲微微嘟了嘟唇珠,又抿了抿唇,不說話地看著男人。

這小模樣,分明就是有些委屈,氣自己不打自招。

沈青衡不擅長哄人,第一反應隻能安撫地攬過少年單薄的肩膀,拍了拍背,低聲哄道:“本座知你想要玩伴,所以,不會對紙人做什麼。不用怕。隻要是有可能令你不快的事,我都不會衝動去做。”

“莫要緊張,也不用憂慮,擔心什麼。”

“那你還說紙人不好就弄走……”辛饃依賴地揪住男人的衣袍,淘氣地扯住一條衣帶,直接拉成了死結。

沈青衡也縱著他,低笑一聲,道:“本座隻是征求你的意見罷了。做決定,總得有一點時間考慮,是不是?”

辛饃聞聲,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領會過來,巴巴地追問道:“那我說留下,你就聽我的話?”

“嗯。你說不好,便撤走。你喜歡,才會留下。很簡單的事,想那麼多做甚?”沈青衡眸色深沉,頓了頓,問,“莫不是你從何處聽到了什麼?”

辛饃一聽這個問題,就有些猶豫起來。

他悄悄看了看自己腦海裡一動不動的書,蹭過去,整個人依偎到沈青衡懷裡,細聲細氣地說悄悄話:“我有時候能看見一本書,會告訴我一些事情。可是我想告訴你,又不會念。”

沈青衡聞聲便擰起了眉,嚴肅道:“是哪裡的書?”

辛饃指了指自己銀白色的小腦袋。

男人眸色愈發冷凝,當即低下頭,輕輕同少年額頭相抵。

磅礴的真元無形流轉起來,浩瀚的神識深入了辛饃的識海,開始一寸一寸地搜尋“書”的痕跡。

辛饃感覺到他的動作,也老老實實的,甚至渾身軟綿綿地往沈青衡懷裡靠,被男人順勢托著龍尾抱起。

隻一個轉身,兩人便換了位置,變成沈青衡坐在榻上,辛饃被抱坐在男人腿上。

這個姿勢實在有些曖.昧,在沐浴之外的時候出現,還是有些令人難為情的。

辛饃不自在地動了動尾巴,又因為後頸被男人的手掌握著,兩人額頭相抵,呼吸相聞,一時也不敢鬨騰,隻紅著臉等著對方檢查。

神識探查,本身就是沒什麼感覺的,尤其是未曾入道的辛饃,沈青衡這般緊張他,對於他而言,也隻是碰一碰額頭罷了,就跟在玩似的。

好一會兒,識海中那道神識方撤了出來,辛饃也被放開。

他偷偷鬆了口氣,彎下腰揉了揉有些發癢的尾巴尖,剛剛直起身,就被沈青衡拉過了手腕,開始把脈。

男人神色嚴謹,辛饃也不鬨,安靜的等他把完脈,又開始往丹田中傳入真元,為他護持心脈,這才問:“怎麼樣?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書?”

“有。”沈青衡微微頷首,沉吟道,“那神器藏於你識海深處,不專門探查,還真發現不了。”

“那它是壞人嗎?”辛饃問,“它總是說你的壞話……有時候,也會誇你。”

辛饃說完,對上沈青衡的眸,又特彆有求生欲地保證道:“我都不相信它的,一點也不信!”

“這才乖。”沈青衡滿意道,“本質確實是神器。隻不過來曆奇詭,本座需得留一部分神識在你體內,隨時監控它的動向。此事事關重大,不可馬虎。”

沈青衡顯然非常謹慎。

辛饃聽了,雖然不是很懂,但也配合地點了點頭。

他這一世不是修道的,自然也不知道神識對於修士而言是多麼私.密的存在,平日裡放在尋常修真者之中,哪怕是碰一碰神識,都會被人誤以為是雙.修的邀請,何況是這般要專門留一部分在體內……便是雙.修道侶,都沒有如此放心的。

可沈青衡已對金書生了警惕,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放任不管了,隻能暫時哄著辛饃答應。

“神識入.體,便同平日裡本座將真元傳入你體內一般,不會有什麼不適。”

“你已經放在這裡了嗎?”辛饃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未曾。待本座調配些許靈藥喂你服下,再試一試。”沈青衡說著,又握住了少年的手,稍微往上挪了一點,道,“這裡才是丹田。不是肚子。”

“噢。”辛饃跟著輕輕按了一下,說,“這裡有靈力,我能感覺到。隻要不會痛,我都聽話。”

他被沈青衡檢查識海的次數多了,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明白這樣是有些過於親密的,隻關心會不會疼。

沈青衡也知道辛饃不懂,並不多解釋,隻打算解決了書的問題,再好好教一下。

如此一來,眼看著金書的問題暫時解決了,辛饃就放鬆下來,開始拖著龍尾巴往下滑,卻又被沈青衡勾住了腰。

“去哪?”男人低頭問他。

辛饃一時被耳鰭上溫熱的呼吸鬨得紅了臉,推了推沈青衡的肩,小聲道:“我要自己坐。你的腿硬。我不坐了。”

沈青衡垂眸瞥了一眼,正色道:“昨日不也這般?不是一樣的麼?”

“我不管嘛,今天就不要坐。”辛饃扭著尾巴撒嬌。

沈青衡被蹭得氣息微沉,但總不好在這種小事上為難辛饃,便鬆手讓那條小尾巴滑走。

漂亮的龍尾滑下了腿,在榻上繞了一圈,藏進了雲霧之中,看不見了。

沈青衡便收回視線,站起身,走到辛饃麵前,俯身拎起旁邊的紅狐狸毛披風。

辛饃仰頭看著對方的動作,揪著尾巴尖撒嬌道:“你剛剛嚇到我了。”

“嚇到?”沈青衡神色微怔,自己反思了一下,最終隻能歸咎於是一開始紙人的事,便哄道,“下回若有不確定的事,直接問本座。能答應自然會答應你。”

“那你可要記住啦。”辛饃開心了,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沈青衡垂眸看著他的笑,想了想,取出一卷布尺,伸手圈著辛饃,將少年抱下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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