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眼的人轉瞬間都被颶風吹走, 辛饃身處風暴中心,卻安安穩穩地被沈青衡捂在懷中。
他整個身子都蜷縮在熟悉的懷抱之中,小腦袋習慣性地靠著沈青衡的肩膀, 埋頭一動不動。
銀色的長發如同月光, 順著男人的手臂往下墜, 也僅僅是隨著風輕輕搖曳,安寧無虞。
這是一場動輒足以驅趕世界的風暴, 可於少年而言,卻像是坐在台下看一場輕而易舉便落幕的戲, 沒有解氣和大快人心,也沒有怨恨和無法釋懷, 僅僅是看見了,就結束了而已。
如同辛饃之於這個世界,注定是一個旁觀者。
他沒有繼承蘇星驀的喜怒哀樂, 自然很難作為蘇星驀去複仇, 可他看得清楚又簡單,有著足夠的底氣去改變蘇星驀這一生將要麵臨的一切苦難。
沈青衡有意控製了颶風襲卷的範圍,故而隻有太子一行人被吹遠,摔到夜市大街上, 被百姓們看了場笑話, 其餘無辜的人,都未曾被波及到。
辛饃眼看著人吹遠了,這才控製不住地彎起眼睛,抿出兩個甜甜的梨渦來。
他看著沈青衡笑,靠在男人肩上, 嬌矜道:“……看在人類這麼懂事, 我就不生氣了。”
綿軟的少年音傳入耳中, 沈青衡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垂眸注視辛饃,挑眉道:“本座懂事?”
說著,男人便微微斂起狹長的眸,俯身迫近懷中少年,作勢要吻,有些危險地問:“什麼叫懂事?”
辛饃被壓過來的男人嚇了一跳,忙抬起手捂住沈青衡的唇,慌張地解釋:“沒有沒有……我是說,你有誠意。”
“誠意?”沈青衡低聲反問。
辛饃隻覺手心被微涼的薄唇輕輕吻了一下,不由縮了縮手,害羞起來。
他垂下眼想了想,到底是小聲開口。
“就是……你把太子趕跑了,沒有讓他接近我,你也維護我,說明你之前沒說謊。”
“你是真的沒有要送走我。是我沒弄明白。”
如果有意要放手,就不會為了他對太子說那種話了。
辛饃越想越覺得難為情,卻也同樣沒那麼緊張了,甚至,此刻有一股隱秘又莫名的欣喜,逐漸在心頭蔓延開來,融化了。
他終於慢慢鬆開手,改為兩隻胳膊都繞到男人頸後抱著,就這樣摟著沈青衡的脖子,抬眸跟沈青衡對視。
橫抱的姿勢本就讓兩個人足夠接近,這一下沒了手的阻擋,辛饃同沈青衡一下子幾乎貼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兩人呼吸相聞,誰都沒有開口,卻有曖.昧而灼.熱的氣息在緩緩交融,辛饃微微紅了臉,卻還是堅持著沒有低頭。
他認真地望著沈青衡,漂亮的桃花眼中水意彌漫,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捏緊拳頭,將胳膊摟得更緊。
沈青衡見狀,幽深的眸中隱隱泄露出幾分愛憐,垂首同少年蹭了蹭額頭,哄道:“本座知你說的是何意,無需緊張。”
辛饃輕輕搖了搖頭,又看了看男人的眼睛。
隨即,就在沈青衡即將開口之際,他忽然在男人懷中挺.起腰,輕輕撲了過去……
柔.嫩嫣.紅的唇.珠瞬間貼到了沈青衡微涼的薄.唇上,吧唧嘬了一口,又換了個角度繼續嘬一口。
緊接著,辛饃穠麗的小臉便已然紅透了,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埋回沈青衡懷中,連一點側臉都沒露出來。
他親的實在太突然,又毫無章法,跟平日裡拿著糖葫蘆吮上麵的焦糖……其實也沒太大區彆。
以至於連著嘬兩下,沈青衡竟都沒有反應,麵上一派沉靜淡然……嗯,如果忽略那微怔的眸色的話。
耳邊拂過溫柔的風,四周同樣靜謐非常。
而唇上柔軟的觸感依舊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沈青衡幾乎是僵立了好一會兒,才垂了眸,看著辛饃圓圓的發旋。
須臾間,男人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舒展了冷淡的眉眼,喉中溢出低低的笑。
那笑又沉又悅耳,帶動著堅實的胸膛微微震動,完全無法阻攔地傳入耳膜,辛饃很快就癢得縮了縮小脖子。
他悄摸摸眨了眨眼,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沈青衡在笑他,當即紅著臉惱羞成怒,抬手使勁錘了一下沈青衡的胸膛,凶巴巴地罵道:“不許笑!你不準笑我!”
沈青衡聞聲清了清嗓子,壓下笑意,低聲哄道:“本座並非笑你。莫要亂想。”
“你胡說!”辛饃更炸毛了,羞得抬起頭瞪人,磕磕巴巴控訴道,“你就是在……笑我……是不是覺得我笨……”
“噓……哪有的事?”沈青衡擔心他真的著急起來,忙貼過來吻他唇角,輕聲哄道,“本座欣喜尚且來不及,緣何笑話你?這可是你頭一回親近本座,不是麼?”
“可是……”辛饃有些沮喪地蹙起眉,猶豫地看向男人,小聲道,“我好像親的不對……你就是在安慰我而已。”
他說著說著忽然就有些難過起來,眼尾也紅了,委屈巴巴地嘟囔:“你笑我乾嘛呀……明明你自己也親的,輪到我就笑我,我都沒唔……”
話音未落,辛饃就被男人迅速以吻封了口,深.吻起來。
沈青衡氣息微沉,微闔著眸,抱著他疾行幾步,幾乎是瞬間就隱入了夜色,再也看不見蹤跡。
這一切發生得突然,辛饃有些被嚇到,可此刻被男人吻著,即便被抱入了暗處,他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緊緊抱著沈青衡的脖子,徹底蜷到男人懷中。
他們不是第一次深.吻了,沈青衡輕車熟路,辛饃雖然招架不住,但也沒第一次那樣慌亂。沒一會兒,他就在男人的安撫下平靜了下來,微微閉著眼睛,專心地仰著頭承受男人火.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