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小辛饃可愛, 還是小時候的辛饃可愛?
這種問題是老實巴交的龍崽能問出來的嗎?
沈青衡眉眼寡淡,不置一詞,仿佛沒有聽見。
辛饃聽不到回應,頓覺不對勁, 抓著畫像就扭過頭, 凶巴巴地喚人。
“人類!你說話。”
沈青衡不說話, 安撫地吻了吻少年的鼻尖。
辛饃被親得閉上眼,又急忙睜開來, 扯著男人的袖子搖晃,黏糊糊道:“你快說嘛。是我可愛還是它可愛?”
沈青衡微微歎息一聲, 摸了摸少年的銀發, 道:“這裡麵有區彆?不都是你麼?”
“不一樣呀~”辛饃蹙起眉,嬌嬌地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又點了點畫上的龍崽,“他喜歡咬草, 我不喜歡, 不是一個。”
“……”沈青衡沉默,垂眸注視著少年粉白細軟的指尖, 目光順著那暖玉一樣的指節挪動到畫上,方解釋道,“本座如此畫,隻是因著前世, 你喜歡這般罷了, 排除動作不同, 這都是你。”
“不行。”辛饃一聽就凶巴巴地豎起了小眉頭, 細細的眉分明看著纖弱如雲霧, 偏偏還要豎起來唬人, “我不管,你隻能對現在的我好,不要咬這個草。”
他說著又撲過來,嘟著嫣紅的唇.瓣啵唧一下親了一口男人的側臉,漂亮的臉蛋貼過去軟軟嫩嫩地磨蹭,完完全全就是在用美色勾人。
沈青衡被他磨得氣息一滯,將人揉到懷中,低聲訓道:“小廢物,這也能吃醋?”
辛饃疑惑地歪頭,眨了眨眼,理直氣壯道:“我沒有吃東西。”
說著,他又“啊”了一聲,張開嘴巴給男人看舌頭,隨即合上口認真地瞅著人。
沈青衡險些被他氣笑,索性捏著少年的下巴堵住了胡亂說話的小口,含.著柔.嫩的唇.瓣重重地吮.吸。
辛饃被吮得又癢又麻,忙不迭抵著男人的胸膛把人推開,自己捂住了唇,悶聲悶氣地控訴:“我沒搗蛋,你不能咬.我……”
話音剛落,他又補充了一句:“說了沒吃東西的……”
沈青衡擰著眉,一時胸膛起伏,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方啞聲道:“本座看你是笨東西。”
“嗚……你怎麼罵人呀?”辛饃莫名其妙被說了一句,委屈巴巴地紅了眼眶。
沈青衡當即後悔,抬手將人摟過來,安撫地順了順少年單薄的脊背,哄道:“好了是本座不對,沒有罵你。”
“那你乾嘛說我笨?”辛饃狐疑地問。
“笨不是很可愛?”沈青衡輕聲哄他。
“唔……真的嗎……還能這樣?”辛饃頓時不傷心了。
“嗯,人族語言一詞多義,不同語境表達的含義亦是不同。本座如何會真的罵你?”沈青衡耐心解釋。
“好像也是噢。”辛饃慢騰騰地點頭,望向沈青衡,“人類一直對我最好,才不會罵我。”
他笑得甜美,向來勾人的桃花眼也彎成月牙,看著極為純真軟糯,沈青衡不由更加心軟,俯身靠近辛饃。
修長的指尖穿過垂落的銀發,輕輕撩起,輕啄白皙的額角。
那裡有些許軟絨絨的胎毛,平時不將頭發撩起來,根本看不見,旁人隻會覺得少年一捧銀發猶如月光,更著眼於他的美麗聖潔。
可一旦露出來,看著就毛絨絨的,很是孩子氣。
辛饃渾然不覺地抬頭看沈青衡,甚至小聲嘀嘀咕咕道:“人類總是親頭發,毛毛的有什麼好的。”
沈青衡不應他,隻摸了摸他的頭。
末了,男人便將宣紙拿了過來,重新鋪好,提筆勾勒。
辛饃好奇地看過去,就見畫上的小龍崽嘴裡咬著的草根被輕輕改掉了,變成了一根“棍子”。
與此同時,小龍崽的臉頰也鼓起一邊,像是含著東西。
辛饃歪頭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這是我在現代吃棒棒糖。”
小龍對於現代世界的事,正經的沒記住,倒是將各種零食的名字記了個滾瓜爛熟,一看就認出來了。
沈青衡應了一聲,道:“這樣可好了?”
“還……還可以吧。”辛饃害羞地轉過身,托著下巴撐在桌案上,美滋滋地瞅著畫中的自己,越看越開心。
他傻乎乎地高興,自然也就忘記了去糾結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沈青衡這才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直起身,看著少年的背影。
雖說解決了送命題的問題,但今日的正事,卻還沒有做。
辛饃對著畫像欣賞幼崽期的自己,不知不覺就過了許久。
等他將沈青衡給他做的珍珠翡翠湯圓吃完,桌案上的四書五經也已經被男人取走,換成了三字經和新的白紙。
沒一會兒,沈青衡便過來端走碗勺,熟練地給他擦臉擦手。
辛饃乖乖配合,又見沈青衡將畫像收了起來,忙問:“不玩了嘛?”
“該練字了。”沈青衡道。
辛饃不禁轉過頭去看筆筒。
他還沒正經寫過字,毛筆都不一定握得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