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忽然貼上一個冰涼的東西,時川頷首望去,原來是遊洲把手裡的甜筒貼上了自己。
身側遊人如織,所以此刻無人注意到角落中的互動。時川脫下外套墊在旁邊的長椅上,然後才示意遊洲坐下。
“剛才那個小妞和你搭訕了?說的什麼?”
時川明知故問,遊洲則裝傻充愣。
“聽不懂誒,”時川眼看著他削瘦的肩膀聳了一下,隨後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響起在自己的耳邊:“誰讓我不懂法語呢。”
典型的睜眼說瞎話。
時川差點當場被氣笑了。
但在開口之前,那段關於酒吧的潮濕記憶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讓時川下意識地截住了本來想說的話題,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那天在酒吧........”時川不動聲色地揩掉融化在自己手指上的冰淇淋,然後輕輕開口:“就是你和萊諾見麵的那次,還記得嗎?”
遊洲對他挑了下眉毛,然後說道:“Je t’aime.”
表白突如其來,差點襲擊得時川的心臟當場驟停,他當即把自己準備好的話拋到腦後,顫著聲音追問道:“你說什麼?”
“你忘了?”遊洲咬下最後一塊甜筒,然後倏爾靠近,手指搭在時川的膝蓋上,琥珀色的眼睛很是曖昧地眨了下:“當天晚上你把我接回來之後,逼著我對你重複了好幾遍這句法語。”
最後一句話說得尤為輕佻俏皮,“在床上。”
時川宕機的大腦停頓了兩秒,然後艱澀反問道:“所以那時候你已經知道——”
“知道什麼,”遊洲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然後反問:“你的惡趣味?”
麵紅耳赤的時川徹底啞口無言了。
人在窘迫時總會覺得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紮眼,尤其當處於人來人往的街頭時,深陷絕望回憶中的時川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恍惚間那張麵帶紅潮的小臉再度浮現在眼前,虧得時川還以為自己把心意隱藏得很好,天知道遊洲竟然從那時候起就已經知道了謎底。
原來自己才是獵物,人家才是獵人。
好在遊洲善心未泯,透過時川繃得緊緊的小臂肌肉看出了他的窘迫,然後很是善解人意地拍了兩下對方的肩膀:“唔,隱瞞你也有我的不對,但是往好處想——”
“不管怎麼樣,我隻用法語對你說過那句話。”
陽光在遊洲奶油色的鼻尖上掃了一層金粉,時川盯著他帶著笑意的溫和麵容,卻莫名從中嗅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遊洲漫不經心地在他麵前舉起兩根修長手指,然後像兔耳朵似地前後搖了搖:“你會法語,還有一個現成的混血前男友,想必在人前說出這句話的機會要比我多。”
這下好了,攻守之勢異也。
本來時川還想借題發揮,新仇舊恨一起發落,然後順勢為自己討要一波好處。沒想到禍心半點包藏不了,這麼快就被報應反噬了。
“我、我當時不成熟,和他交往的時間那麼短,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會對他說這種話!”
遊洲饒有興趣地指出他話中的漏洞,“我為什麼會知道?”
時川能夠坦然接受遊洲過往對自己的心意,卻壓根不敢讓對方清楚自己已經知曉的事實,更不敢在此刻和那雙清淺的眸子對視。
“我猜的,”時川忽然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乾,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他才敢慌張解釋:“因為你知道我根本對他沒有感情。”
“哦——”孰料遊洲竟然拉長聲音,繼而微微一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