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遊洲也是偶然到時川的公司中小坐了片刻,沒想到比他的到來更讓人震驚的是時川難得的好心情,那天無論是審批款項還是工作彙報都一路暢通無阻,甚至一向冷麵冷心的時總還大發慈悲,將全體工作人員當天的下班時間提前了一小時。
於是自那日起,比時川還希望見到老婆的人變成了公司上下嗷嗷待哺的員工,梁成柏自此上要應付自家總裁的委婉暗示,下要應付這些望眼欲穿的同僚。
饒是梁成柏有接近滿分的抗壓能力,他在收到老板娘今天來公司的消息後也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長氣。
“您這邊請,”他恭敬地將笑眯眯的遊洲請上了總裁的專用電梯:“另外問一下,時總今天知道您會過來嗎?”
其實這純粹是為了避免氣氛太過尷尬而說出來的廢話。
且不說時川今天上午有意排練出來的和顏悅色,除了遊洲會在下午大駕光臨這一點,梁成柏根本為上司那身騷包的鐵灰色西裝找不出任何解釋借口。
隻能說幸好總裁開屏的對象是個好脾氣,否則梁秘書還真怕對麵為此質疑自己的專業性。
“我來之前和他打過招呼的,”遊洲禮貌地對著梁秘書頷首,片刻後有些拘謹地笑笑:“我來得有點突然.......是不是給你的工作添麻煩了?”
話音落下時恰好電梯發出一聲悅耳的叮咚,幾乎是同一時間,早就在裡麵等得不耐煩的時總拉長脖子望向了這裡。
不確定總裁把剛才的對話聽見了多少,梁秘書瞬間汗顏,他默默往後退一步和遊洲拉開距離,略微俯身做出個“請”的姿勢,“您太客氣了,這本來也是我的職責。”
“時總就在辦公室裡麵,您請進吧。”
遊洲點點頭,溫聲表示感謝,“好的,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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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自己已經刻意壓縮了在路上和熱情員工寒暄的時間,沒想到辦公室裡的時總還是一副怏怏不樂的神色,如果用準確的標準來衡量,這副表情代表的心理年齡最多不超過三歲半。
“不是說兩點就來看我的嗎?”時川直勾勾地盯著遊洲的臉,仿佛要其中窺出他說謊的痕跡:“怎麼快兩點四十才過來啊?”
遊洲簡直滿頭黑線,“......你的員工知道他們的老板有這麼幼稚嗎?”
“咱們兩口子的事跟彆人有什麼關係?”時川漫不經心地把老婆拽到自己懷裡,伸手摸摸他耳朵的溫度:“還行,挺熱乎,沒凍著。”
“今天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
時川把遊洲帶過來的東西拽到自己的麵前,然後嘴角不可避免地失望下撇,“又是這樣——”
食盒內的擺盤格外精致,隻可惜清淡的減脂餐和時川預期之內的下午茶大相徑庭。
“不是我說,”他用略帶失望的目光看向懷裡的老婆:“你真的不是在故意報複我嗎?”
俊朗眉梢挑了下,遊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會呢?就是看你這兩天的生活作息不太規律,委婉提醒一下。”
遊洲的唇角雖然噙著笑意,但是當彼此目光對視的瞬間,他的眼神卻有些複雜。
時川的睫毛長而濃密,垂下時會在眼瞼處形成一圈扇形的陰影,襯得他的五官輪廓格外深邃清晰,隻消一瞥,他人的目光便會被牢牢吸引在這張風采俊秀的麵容上。
但在這咫尺遠近的距離間,遊洲唯一的關注點卻是時川眼下的淡淡烏青。
對方似乎猜出了他靜靜凝視自己的含義,薄唇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臉。隻是這個掩飾性的動作卻讓時川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局促,雙腿不自覺地交疊,連帶著膝蓋上的遊洲也被迫跟著換了個姿勢。
“公司最近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