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以後,彭新洲收到了虞理的短信。
【姐姐,我隻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為什麼要安排我進實驗室?】
彭新洲盯著這條短信看了許久,鹿鹿湊過來瞄了一眼,笑著道:“這年頭還有人發短信呢?”
“促銷活動。”彭新洲刪除了信息,把手機扔到了麵前的桌子上。
鹿鹿把酒遞到了她手上:“嘗嘗這個,小姑娘專門給你調的。”
“嗯。”彭新洲接過來喝了一口。
小姑娘叫蘑菇,杜蘑菇,名字可愛人也可愛。
是剛入演藝圈的小藝人,公司不行資源也不行,等不到什麼機會,便來了鹿鹿這裡。
鹿鹿開著家酒館,裡裡外外看著普通,但酒有好酒,客人也常有些達官顯貴。
杜蘑菇為了認識點達官顯貴,已經在鹿鹿這裡免費做了一周的服務生。
“怎麼樣啊?”鹿鹿問她。
“嗯?”彭新洲哼出個音。
“酒怎麼樣?”鹿鹿湊得近了點,小聲道,“還有,人怎麼樣?”
彭新洲端著那杯酒,看向了人。
杜蘑菇剪著蘑菇頭,眼睛大嘴巴小,長得挺清純。
彭新洲:“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能吧。”鹿鹿挺驚訝,“你確定?”
彭新洲轉回了目光:“我喜歡什麼類型還得我自己確定了?”
鹿鹿:“但是方……”
“你聽她的?”彭新洲笑了笑道,“你知道她最近虧了多少嗎?”
鹿鹿:“她做生意虧錢和咱這話題有什麼關係呢?”
彭新洲:“我有個活,不給她做了。”
鹿鹿:“……”
鹿鹿點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店裡來了兩個流裡流氣的男青年,趴在吧台前沒說幾句話就開始上手調戲小姑娘。
杜蘑菇慌張無措,一邊艱澀地躲著,一邊朝彭新洲這邊投來求助的目光。
彭新洲看著她,沒動。
鹿鹿看著彭新洲,著急。
彭新洲繼續喝酒,鹿鹿在她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這事你真不管啊?”
彭新洲抬眼掃她:“現在就簽轉讓協議把店轉我,我立馬管。”
鹿鹿歎口氣,招了招手把安保叫來,趕走了男青年。
杜蘑菇跑到休息室哭去了,鹿鹿讓領班去安慰,自己繼續陪彭新洲。
“彆的不說,小姑娘是真挺不容易的。家裡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就她爹不疼娘不愛的,長得好看點反而成了壞事。剛過十八歲就簽了公司,學也沒法上了,錢也掙不了多少。”
“哎……”鹿鹿長長歎一口氣,“她來我這兒的時候我本來是不留的,但她說她吉他壞了,沒錢換。其他的她也不奢求,在我這乾一段時間,把那把舊吉他給她就行。”
彭新洲笑了笑:“她可真有眼光,你那把琴有錢也買不到。”
“誒,你這個人,怎麼一段時間沒見就變這樣了。”鹿鹿上上下下瞅著她,“我那琴也不是一般人就能看出它值錢的啊。你是在哪兒感悟到人心險惡,再也不相信純真小妹妹了?”
彭新洲:“誰能險惡我啊。”
鹿鹿:“小白花?”
彭新洲站起了身:“天涼了,你們店破產吧。”
鹿鹿哈哈哈地笑起來,她去拉彭新洲的胳膊:“行了行了跟你開玩笑呢,你這才坐了多大一會兒,外麵下雨呢。”
“又不是下刀子。”彭新洲躲開了她的觸碰,“我還有點事。”
鹿鹿見人是真沒有留著的意思了,便也沒再攔著:“成,後麵有空了再來。”
彭新洲將小包甩上了肩,對她揮了揮手。
外麵的確下著雨。
這會還下得挺大。
彭新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今天她穿的是裙子,腳上是綁帶涼鞋,濕了也就濕了。
一旦這麼想了,就有點那種莫名其妙的勁上來,想淋淋雨。
但一隻腳還沒邁出去,頭上就多了一把傘,彭新洲偏頭,看到了杜蘑菇。
蘑菇姑娘個子低,給她打傘要努力伸直胳膊。
看她的時候也是仰頭的姿勢,愈發顯得臉小眼睛大,再被風雨一刮,水靈靈的。
彭新洲沒說話,杜蘑菇有點害羞又理直氣壯地問她:“彭姐姐你去哪裡呀,這麼大的雨你也不帶把傘。”
彭新洲眯了眯眼,不太想和她好好說話:“我去哪裡都不缺傘,總有人上趕著給我遮雨,沒必要帶著。”
“嗯。”杜蘑菇有些尷尬,她轉移了視線,有些慌亂地瞅兩邊的街景,“這會不好打車,要麼彭姐姐還是等車來了再出來吧。”
彭新洲盯著她的鼻子:“那兩男的你認識吧?”
杜蘑菇愣了:“啊?”
彭新洲:“故意找來在我麵前演戲的吧?”
杜蘑菇一下子慌了:“我沒有我不認識我隻是在調酒他們就過來了……”
“噓……”彭新洲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鼻梁上,“你知道你的演技還差點什麼嗎?”
杜蘑菇不說話,撐傘的手都開始有些抖。
“差一顆痣。”彭新洲道。
杜蘑菇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