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秋送爽的日子裡, 虞理還是回到了學校。
彭新洲讓她考研,並且要承擔她在研究生期間的所有費用,理由是, 虞理這是在職深造。
虞理不和她爭這個, 等考上了再說。
彭新洲卻已經開始給她挑學校挑專業了,國內的不夠挑,就挑國外的。
到了大四,宿舍裡沒幾個人了, 何靜姝去實習就沒回來,小草和學長去畢業旅行了,朱朱開始投簡曆,每天忙得馬不停蹄。
虞理退了陸淼的房子,看起來是在學校住著,其實就跟上班一樣,白天學習, 到了晚上,老王就會過來接她。
虞理的衣服往彭新洲屋子裡拿得越來越多, 彭新洲的廚房也真真有了煙火氣。
兩人就這麼順理成章地過上了同居的日子,彭新洲說好好談戀愛那就是真的好好談戀愛,除了嘴上還是愛逗虞理之外, 彆的什麼都順著她。
她寵虞理, 虞理也寵她, 兩人膩一塊就不想分開,常常因此耽擱工作和學習。
虞理退租不久, 陸淼也搬離了那個屋子。因為她從方新辭了職,要為以後打算,已經住不起那間屋子了。
為此她和陸路大吵了一架, 又冷戰了一個星期。最終還是陸路妥協,去酒店裡把她和行李都拖了出來,拖進了自己家裡。
兩人一個為了店沒日沒夜地工作,一個為了遊戲沒日沒夜地工作,作息頻率倒是出奇地一致。
國慶假期很快到來,虞理帶著彭新洲回了家。帶她去看自己生活過的地方,讀書的學校,在她喜歡的老店裡吃一碗冰粥。
虞中琴哪裡想得到自己的孩子沒畢業就認識了這樣的朋友,生怕怠慢了,好吃好喝緊著彭新洲,特彆地客氣。
彭新洲在虞中琴麵前展現了自己前所未有的乖巧的一麵,會去廚房幫廚,看到哪裡臟了會主動拿笤帚打掃,吃完飯後她還喜歡給大家切一個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果盤,端到虞理和虞中琴麵前,等待誇獎。
“姐姐你真厲害!”虞理誇得真情實感,“居然可以切成這樣的形狀!”
“新洲真厲害,”虞中琴也是肺腑之言,“居然買了這麼多的水果。”
三人相處異常地和諧,虞中琴不會在彭新洲麵前說孩子們不喜歡聽的話,彭新洲也不在虞中琴麵前耍大小姐的性子。
這麼渡過了一個愉悅的假期,回江城的時候虞理真是一百個舍不得。
三人在小區門口磨磨唧唧地聊了很久,虞理和彭新洲這才坐上了去車站的出租車。
彭新洲透過車後窗向外招手,直到車子拐了彎才轉正了身子。
虞理抿抿唇,有些緊張地問她:“姐姐,你不討厭我媽媽呀?”
彭新洲有些驚訝:“我怎麼會討厭你媽媽呢?”
虞理:“就……年輕人都不太愛和家長打交道吧,思維模式不一樣,矛盾就容易多。”
“那是父母和孩子的問題。”彭新洲往虞理身上靠了靠,“我現在還不是虞阿姨的孩子,她沒有必要和我有矛盾。所以她對我來說,就是個很親和很有趣的長輩。”
虞理笑起來:“我實在沒想到,這趟能這麼順利。”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彭新洲有些困,閉上了眼睛晃晃悠悠的,“所以我說了出櫃這種事情不用著急,先讓她接受我這個人,以後的日子讓她慢慢感受慢慢想,比你突然給她喊一句我交了個女朋友有用的多。”
虞理琢磨了下,心裡有些不舒服:“那姐姐當初也是這樣做的嗎?帶一個優秀的女朋友回家,然後讓家裡人慢慢接受。”
“嗬,”彭新洲輕輕地笑,“還學會吃陳醋了。”
虞理癟嘴:“我沒有,我就是總結曆史,吸取經驗。”
彭新洲:“吸點彆的東西多好。”
猛然轉彎,車速太快。
虞理沒想到她能接這麼句,一張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她乾咳了兩聲,彭新洲從包裡掏出瓶水遞過去:“喝點水,我水多。”
虞理:“………………”
她這水是沒法好好喝了,她這話題也沒法好好進行下去了。
但司機隻是普通的出租司機,彭新洲這次回來要儘量做一個低調的普通人,所以她沒有帶老王。
這導致她倆哪怕是言語調戲也是有來無回,虞理心裡騷過一萬遍,嘴上也得憋著。
後來到了車站,上了高鐵,車廂裡人更多了。
彭新洲緊挨著虞理坐著,她穿著胳膊有鏤空花紋的襯衫,涼絲絲的皮膚若有若無地蹭過虞理的手臂,虞理實在是憋不住了。
她拿起手機給彭新洲發消息:姐姐,我錯了。
彭新洲看見消息,也不急著回她,抬眼從上到下地掃她,然後慢悠悠地打字:哪裡錯了呀?
虞理:【我不該問不該問的話。】
彭新洲:【可是我沒做什麼誒。】
虞理:【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懲罰。】
彭新洲:【那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虞理:【你讓我能看不能摸的存在就是一種懲罰。】
彭新洲:【你想摸哪裡啊?】
兩人的對話就這麼徹底不正經了起來。
在嘈雜的車廂裡,在並不隱秘的空間裡,手機抱在手裡,發完一條就緊貼著胸口。
自己的心跳就是身邊人的心跳。
自己腦裡的想法就是身邊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