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子書是這些年來,肮臟的垃圾坑裡,唯一關心他的人。
宴瞿清多少是變化了的,不會再冷冰冰地接人待物,他會認真聽顧子書講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也會耐心聽顧子書抱怨學校的功課壓力。
無論顧子書講什麼,他都覺得這個小孩是個可愛純潔的孩子。
黏他,讓他被需要。
宴瞿清那個時候不可能喜歡顧子書的,對方才15歲。
可是宴瞿清喜歡跟顧子書一起吃飯的感覺,覺得自己還活著,還能吃到熱騰騰的飯,還有人願意真切關心他的胖瘦。
宴瞿清是把顧子書當弟弟了。
直到顧子書說不想再接觸下去了,學習壓力太大,腦子好亂,需要考慮該上高中還是出國,也不會再來找宴瞿清了。
宴瞿清好像沒長腦子,直接反問一句,“如果我喜歡你,你還願意見我嗎?而且也不要出國好不好?”
不對,他把顧子書當弟弟的呀,怎麼會說喜歡這兩個字呢?
他在對未成年說什麼該死的話?!
顧子書驀地睜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變得害羞又支支吾吾起來。
“對不起,我對你不是那種感覺,而且你不要喜歡我,我隻是覺得你的腿好美,是我沒有表達清楚,讓你誤會了嗎?”
簡直渣透了。
宴瞿清當時抓住顧子書的衣領,從骨髓裡發出恨意,發誓要打死這個小王八蛋。
他他他!
居然也是在圖他的身子!!
宴瞿清直接跳躍了喜歡的階段,直接站在仇恨的台階上居高臨下。
為什麼他這麼恨顧子書?為什麼顧子書能大言不慚說喜歡他的腿?為什麼拉他走出黑暗的陽光少年是一個心靈扭曲的怪胎?!
他好想一拳打死他,再跟顧子書一起死。
可是手裡提著的顧子書眨動雙眼,一臉無辜地忍著眼淚,仿佛在說清哥,你彆生氣呀,好好吃點肉,要多保重身體呀。
宴瞿清發誓,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叫姓顧的後悔今天說的話,叫顧子書跪下求他愛他!!
即使後來宴瞿清知道,自己接的一部分資源是通過江逾白之手,他也沒再因自尊心強而推卻。
他需要成功,他太需要一個全新的,站到與顧子書齊平的位置。
藐視他,揶揄他。
叫顧子書好好地說自己錯了。
說他其實從始至終,都在愛慕他這個人。
可是。
顧子書說他喜歡彆人了。
這樣一個善於玩弄人心,冷酷無情的小畜生,為什麼會愛上彆人!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無論他曾經多麼努力,他的往後多麼輝煌。
顧子書都不會愛他。
不斷的回憶使得宴瞿清有些神誌不清,認為憑什麼交付了一切,卻最終成了個笑話。
一把推開顧子書,抬手鬆了鬆襯衫的紐扣,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頸,凶狠道,“你喜歡他?我不準你喜歡他。”
顧子書被推得一個踉蹌,後背撞到了畫板,條件反射伸手一抓,恰好扯掉了畫板上的紗布。
露出裡麵的油畫。
畫麵中畫了許多嬌弱的鮮花,飽滿的花朵與柔嫩的枝葉互相疊加,但又並不繁冗,依稀像一具橫臥的身軀隱藏在花叢蜜地。
從花叢中伸出兩條漂亮修長的腿,兩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