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唐隔著手機話筒的聲音稍微踟躕, “感覺不會輕易饒了我。”
韓奪二話未說,“這次解決完問題後, 暫時不要再去solo這樣的夜總會上班了。”寬慰發,“天城還是有法律約束的地方,不要太過擔心。”
米唐站在校門口,神情萎靡不振,整個人縮在寬大的衛衣裡,小小索索的一團。
韓奪跟他打上出租車。
米唐欲言又止,“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連累你了。”
韓奪怕他太過緊張,“其實你也不要每次都把事情往最壞了打算,假如對方真的準備收拾你,或許昨晚就該把你送進看守所,或者今天直接找人在校門口尋釁。”
“現在一切尚未發生,我們有可能接受的結果按照概率,好壞摻半。”
韓奪分析得頭頭是道,確實起到了正麵向上的引導作用。
米唐用手掌搓搓麵頰的僵硬,悔不當初,“我真的也準備隻乾完這一個月了的,哎,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韓奪多寬慰他幾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錄音界麵,以備後患。
兩人來的醫院屬於私人高等級彆,病房在三樓,走入整條走道後,整潔乾淨的室內設計完全不像是正規醫院的規格,而是給有錢人提供優質服務的享受場所。
每間病房都安裝了隔音牆,能很好地保護VIP的個人隱私,門口也可以由保鏢把守站崗,完全等同於徹底的私人領域。
門開了一條縫隙,有吵鬨的聲音泄露而出。
裡麵的男人咒道,“你是故意的,我知道,顧子書,你專門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來氣我,是不是?”
韓奪以為聽錯了。
米唐問,“我怎麼聽見顧子書的聲音?”
韓奪說,“他今天有事,應該不會到醫院來的。”
米唐不再吭聲。
但是路過門縫的時候,兩人還是稍微暫停了一下腳步。
隔門觀人。
宴瞿清坐在病床上,艱難地用一隻手操縱手機界麵,另一條手臂紮著針頭不能亂動。
病房的高級紅木椅換了個位置,不在沙發旁邊,而是被刻意挪到了窗戶底下,椅背上踩著兩隻限量版帆布鞋。
顧子書徹底打開三樓的窗戶,人坐在窗戶邊上,完全沒有任何恐懼的神色,手裡捏著一支香煙,清甜的薄荷煙味嫋嫋升起。
顧子書熟練叼在嘴上吸一口,屬於會吸煙的過肺煙,殷紅的嘴唇緩慢吐出細霧,彌漫得眼前一片漣漪水紋。
乍一看,竟有些風情萬種。
“少廢話,”顧子書可以說是麵露不善了,“你打個點滴而已,為什麼要占用我的時間,你知道我這兩天為了陪你,時間都掉到六百了,你根本不懂。”
宴瞿清笑道,“什麼六呀七呀的,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再說陪我不好嗎?總好比過你跟那個誰......”
顧子書立刻打斷,“彆提了,陪你的最大好處,就是小爺的手指破相了,你知道我這雙手能創造出什麼價值嗎?我未來可是要做雕塑家的男人。”
宴瞿清放下手機,認真與人對視,“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很愛說這種話,所以我這次的拍劇地點特意選擇在A大,結果賭對了。”
顧子書翻白眼,“咱們總提過去有意思嗎?我那個時候才15歲,連法定坐牢年齡都沒到。”
“若說當年,你記得我最愛抱怨的那個班主任嗎?”顧少爺大約也被牽動往昔記憶,說話的鋒芒由明轉暗,“你越來越像他給我的感覺。”
一副散漫地動作表情,有點像顧子書,但又有點不太像他。
很熟悉,也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