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覺得在情在理,顧子書卻心如火燒。
他真的打算會離開韓奪,離開顧家,悄無聲息消失地乾乾淨淨。
可他沒有辦法做到斷情絕愛,更沒有辦法在離開前,在韓奪的心頭刺上一刀。
他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隻能做個縮頭縮腦的卑鄙小人。
見顧子書不說話,也沒反抗的任何表現。
韓奪道,“午飯點我會再過來。”也沒有打擾彆人學習的意思,涵養很高地抽身離去。
他前腳一走,顧子書則原地蹲了下去,嚇得幾個同學以為他怎麼了。
顧子書一邊搖手說沒事,一邊抹掉臉上的眼鏡,捂住臉僵硬地坐在地上。
不行不行。
我沒有用。
韓奪不用喊不用扯,隨隨便便,輕輕易易走到他的身邊,卸下他的偽裝,溫柔地化解尷尬,叫他的心動搖得像被十級台風摧毀的城市,所過之處片瓦不留。
他從不是韓奪的對手。
韓奪早把他從裡到外吃透了。
可是顧子書真的很痛苦,韓奪進來站在他身後,他連一眼都不敢看,生怕自己忍不住撲上去要抱住對方,死也扯不開了。
我欠了韓奪的,我們全家欠了韓奪的,我們一家罪該萬死,不要再被眼前的旖旎迷惑心智了。
顧子書狠狠告誡自己,隨後跟班長告了假,偷偷摸摸地從校園又溜了出去。
能幫他離開韓奪的,首先肯定不能是他自己,顧子書的一切身份信息很容易暴露行蹤,叫顧酲找到自己。
除非爸爸真得願意找到他。
其次也不能是肖林,昨天跟肖林談過之後,這個人很有可能會回過味來,覺察出他幼稚的一麵,立刻向顧酲彙報。
如此一想。
顧子書立刻緊張起來,他得走了,而且需要馬上就走。
顧子書突然好後悔,如果能早一點想到這一層,剛才他應該回頭看一眼韓奪的。
為什麼他沒回頭看看他呢?
顧子書的內心割裂成兩個陣營。
一方說,去見韓奪最後一麵吧,萬一將來死掉了,就真的再也看不見了。
一方說,你瞧瞧你的齷齪心思,還冠冕堂皇地以韓奪為借口,你見了他,流淚了,心軟了,不走了,繼續過假少爺與真少爺相親相愛的日子,你良心過的去嗎?你要臉嗎?你眼睜睜看著韓奪在外麵吃苦,不能跟爸爸媽媽相認,你還不不如立刻去死呢?
顧子書去找了郝覓晨。
郝覓晨是唯一能幫助他悄無聲息離開的最佳人選。
郝氏的創業大樓顧子書之前來過無數次,前台小姐誰都記不住的情況下,唯獨要記住顧家少爺的臉。
前台跟他說,郝總去華庭禦園宴請貴賓,可能晚上也要在那邊待客。
顧子書不能拖,他把手機關機了,可是腦仁裡依舊在發出嗡嗡震動的微信提示音。
韓奪這個時間,在找他。
顧子書打車前往華庭禦園,這間集合美食與娛樂的超級豪華飯莊離創業大樓並不算遠,一個小時的車程,在不堵路的情況下很容易達到目的地。
顧子書在洗手間用冷水潑了臉頰。
鏡子裡的男生確實憔悴了不少,原本他設想過各種手段。
其中一種是對韓奪說,我玩膩了,遇見更好看的男生了,你對於我來說隻是過去式,咱們都彆弄得不好看,就安靜地把這件事情翻篇吧。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