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嗤笑道:“寒劍莫染當年聲名鵲起時,江湖人都知道鑄劍閣將再次崛起,隻有這血衣門不長眼睛,偏要去惹風頭一時無兩的莫染,血衣門範囚險些被莫染一手寒劍斃命,如今寒劍逝世,就算是為了找回當年的場子,這血衣門也定會落井下石,而且,據說這範囚,對鑄劍老人的‘冰霜’可是垂涎已久。”
葉宏輕笑,道:“莫說這血衣門,冰霜神劍可是連老莊主都讚譽非常的,天下又有何人不覬覦?再有,鑄劍閣占據九州最大的礦脈數百年,那可是誰都眼紅的肥肉呀!”
葉銘沒有答話,隻是輕輕摸著自己的八字胡。
“嗯?”
葉銘又回身向另一個方向望去,頓時不免露出兔死狐烹的表情,道:“可憐呀,當年的莫染一支寒劍穿武林,何等的風光,何等的風采,現如今死了,連身後名都保護不了,隻可惜鑄劍閣幾百年基業,終究還是毀於一旦。”
寒劍莫染逝世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江湖上掀起一陣腥風,風雲動,天地顫。作為超然於各大勢力的鑄劍閣,此刻怕也已經搖搖欲墜。各方勢力不顧遠近,皆是彙聚在鑄劍閣山林之前,虎視眈眈。而此時在鑄劍閣,也引起軒然大波,早已想要逃離這將要陷入水深火熱之地的弟子、護法、長老們,也蠢蠢欲動,隻是還未到撕破臉皮的時候,所以仍在觀望。各大長老的休憩地,一位位長老走出住所,朝著山林外望去,似乎看到了閣外的八方勢力,皆是麵色凝重。
“鑄劍閣,終究還是走到了這等地步,父親,你若還不回來,鑄劍閣就要沒了呀!”莫珞白雙眸淚水流下,望著後山,那裡是寒劍莫染的屍身所在。
距離鑄劍閣範圍五十裡地,有一位身著華服的英俊男子麵帶焦急,愁怨之下,又有怨恨之意,他身如飛燕,掠過天際,望著近在咫尺的鑄劍閣,見到那彙聚在山前的各方勢力,瞳孔緊縮。“林老,今天的諸位,您瞧著如何?”高塔上,莫珞白雙手負背而立,眼神看著遠方的重重山巒。
“少閣主心中已有定數,何必再來詢問老朽呢?”佝僂老者無聲出現,聲音沙啞。
“是啊!我鑄劍閣待他們不薄,在我鑄劍閣他們的身份地位也是高高在上,又何必要治我鑄劍閣於死地呢?”莫珞白滿臉悲痛。
“少閣主要知道,貪婪無限,人的欲望是永遠得不到滿足的!”老者走出陰暗地,將身形暴露在光亮之下。
那是一位經曆了歲月的臉龐,皮膚如樹皮,溝溝壑壑的傷痕很是醒目、可怖,特彆是那已經失去的左眼。
雖然這位老者如今看著很是不堪,但在多年前的江湖上,鬼刀林青的名號卻是讓多少江湖人聞風喪膽,就算是當今武林,聽聞鬼刀之名,一樣是退避三舍,不敢迎其鋒芒。
“林爺爺,這些年讓你作為鑄劍閣的影子,倒是委屈了您啊!”莫珞白看著老者的滄桑,由衷的感歎。
“少閣主哪裡的話,當初若不是老閣主,我這把鬼刀可是再也提不起來了啊!”鬼刀林青看著麵前已可獨當一麵的青年,滿目欣慰。
“如今,隻待我父歸來了……”
……
“李長老,今日那小雜種是什麼意思?”星空服飾長老身邊,一個年約四十的男子躬身問道。
“什麼意思?試探唄。”李平長袖負背,眼神盯著中心之地的高塔,眼神淩厲。
“晚輩愚鈍,請李長老明示。”男子眉頭微皺。
“你啊,虧得比那小子多吃了二十年的飯食,連這種小小的局麵都參不透。”李平鄙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子,並不做解釋。
“莫染有個好孫子啊……”莫卿很憤怒,也深深明白了什麼叫樹倒猢猻散,什麼叫世態炎涼,當年父親以仁義盛名江湖,留下了多少恩情,可誰能想到,時過境遷,當威名遠播的父親逝世後,為了不讓自己卷入鑄劍閣的漩渦中,這些承蒙恩情的老家夥們,不顧臉麵,兩麵三刀,陰奉陽違。更有甚者,竟直接翻臉不認人,連麵都沒有見到就被惡奴趕了出來。莫卿不禁唏噓,不免仰天長歎,自己父親這一生扶持的難道都是狼心狗肺之人?
他行徑三千裡,風塵仆仆,全憑著“臨江九步”和“洪爐八荒經”,據說這是鑄劍老人留下的傳承,臨江九步身若遊龍,速度極快,可謂日行千裡也不在話下。而洪爐八荒經則是內功心法,鑄劍一脈想要冶煉出完美的兵器,渾厚的內力不可或缺,而鑄劍老人留下的這卷心經最大的優點便是內功同境界下,最雄厚!
可如今無功而返,莫卿可以想象到閣中那些老家夥是怎樣的表情,又想到無外援來助,那豈不是說鑄劍閣將在自己的手中被毀?想到此處,難免內心憂鬱不堪,趕路途中險些撞到了巨石之上。雖然沒有請來外援,但是作為當代閣主,就算是鑄劍閣就此覆滅,那麼自己也要與鑄劍閣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