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霽被他紊亂的呼吸鬨得有些癢,隻感覺被鋪天蓋地的柑橘調的氣息包裹,很舒服,讓人安心。
他此刻舒服得不願醒來,不自覺側過頭,想要跟氣味的源頭貼得更近。
“好香,好喜歡……”喃喃自語。
謝琰原本就跟他隻是咫尺之距,對方這麼一動,距離驟然縮減,幾乎要碰上。
他立刻轉偏過頭,躲開了他差點要貼上來的嘴唇。
“還來,剛剛我說的話沒聽到是嗎?”
謝琰怕他做出再過分的舉動,被迫扣著他手腕的力氣更重,呼吸深一層淺一層,混亂打在林初霽的脖頸。
再一次字字強調地重複,“我說,如果你再亂動,我就要乾壞事了。”
林初霽嘟囔了聲,也不知道答應還是沒答應。
謝琰垂眸,視線落上去,定格在那一片白皙的皮膚上,白得剔透,青色的血管隱約浮動著,暴露著對方也不太平靜的心緒。
“乖一點,我鬆開你,今晚我當什麼都沒發生。”他低聲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但及時停下,他也不會再度提起。
然而林初霽壓根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隻覺得被他壓著手腕難受,又開始掙紮。
邊說著,邊彎曲起小腿,胡亂地蹬,一不小心膝蓋就蹭到了不該蹭的位置。
謝琰被這直接的撩撥蹭出了點反應,渾身繃緊,理智已經在分崩離析的邊緣。
他抿著唇用了更大的力氣壓住他,混亂間,嘴唇抵在了方才他看到的那片白皙上。
“林初霽,你安分一點。”是最後的提醒。
然而對方的小腿仍然不知死活地亂蹬,越發激烈,像是刻意的挑釁。
提醒了這麼多次,還是不聽。
謝琰被他鬨得思緒一片混亂,心裡壓著的那點火也燃了上來,沒多想,隻是再度偏過頭,張嘴就咬在了送到跟前的那片皮膚上。
他叼起脖頸上的那片皮膚,牙齒微微陷入,稍微用了力道,以作警告。
“彆再動了好嗎,林初霽。”他含混出聲的時候,呼吸不穩,聲音啞得厲害。
林初霽蹬著的腿懸在半空中。
被脖頸上傳來的微微痛感震懾,渾身僵硬著,呼吸變得越來越急,手指討好地抬起蹭他的掌心,表示自己將不再亂動。
謝琰感受到他的乖順,終於緩緩鬆開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步一步放開壓製。
先是咬住的脖頸,再是扣緊的手腕,最後是抵攏的小腿,渾身被汗水浸濕,謝琰有一瞬間的恍惚和茫然。
視線重新落在林初霽的脖頸的位置,明明自己並沒有用太大的力道,那片皮膚卻已經泛起了很明顯的一小顆紅色,像是標記領地的牙印,明顯到難以忽視。
連帶著那整片白皙都泛成了曖昧的粉色,讓人情不自禁就會產生彆的聯想。
而他仰
著頭(),嘴唇微張(),呼吸亂得厲害。
都沒乾什麼,卻一副被弄壞的模樣。
謝琰緩慢回過神來,指腹在咬痕上來回滑了滑,有一點凹凸不平的印記。
怎麼這麼嬌氣。
他甚至沒覺得自己有在用力。
“操,我在乾什麼,真是瘋了。”
謝琰抬手抓著亂糟糟的頭發,宛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酒精帶來的混沌驟然清醒。
而此刻,他借著月光才注意到,林初霽好像是在睡著,並未清醒。
他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是酒醉的胡作非為還是刻意為之,但事實上,是自己先失了理智。
就在剛才,他咬了林初霽的脖頸,是任何非情侶之間都不該發生的事。
這個事實像一個小錘子一下一下敲擊著心臟。
謝琰狼狽起身,大步又進了浴室衝了二分鐘冷水澡,緩緩平靜下來。
等他這回規規矩矩把衣服穿好,再回到林初霽床邊的時候,對方已經重新安靜了下來,整個人在月光下看上去很柔和。
謝琰盯著他脖頸上的咬痕出神。
很明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消除掉的痕跡,也許明天會更深。
但這要怎麼跟他解釋?
怎麼看怎麼像是自己輕薄了人家,這行為也太變態了點。
謝琰重重地抹了把臉,從行李箱裡翻出一枚創可貼,小心翼翼地幫他貼好遮擋好,躺回自己的床上時,盯著天花板出神,酒意全無。
他幾乎是一夜沒睡。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隱約聽見隔壁床有手機震動的聲音。
林初霽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睛,嗎看到是詹晚秋的視頻電話。
他劃開接起,怕吵到謝琰,聲音壓到了最低,小聲道:“媽,你這也太早了,我都還沒起床。”
大約是因為在特彆的日子,詹晚秋衝著他笑了笑,語氣比平日柔和了不少:“零點太晚了怕你已經休息,是想早點跟你說十八歲生日快樂,我們小初終於成年了,禮物已經偷偷放你行李箱最裡層了,記得看。”
“小初生日快樂,昨天玩得開心嗎?”林執鬆也湊過來,笑眯眯地問。
“謝謝爸媽,昨晚跟謝琰呆一會兒L,挺開心的。”林初霽抬手揉了揉眼睛,覺得頭疼得厲害,斷片了似的,又想起那個莫名的巧合,“謝琰生日比我早一天,05年8月22號,真的就正正好比我早一天,特彆巧。”
聽到自己的名字,謝琰從坐起,看著他絮絮叨叨視頻著的模樣,視線再度停在那個創口貼上。
頭疼了一晚上的問題還是沒找到如果解釋。
要完全還原事實,沒證據,全靠一張嘴,倒像是自己在造謠他喝醉了酒刻意引誘,林初霽不會相信。
要是找個理由,他實在想不到什麼情況下能衝著人家脖子上咬一口。
也沒人可以商量,要是沈家兄弟那倆大嘴巴…..
都不用出門,一分鐘內
() 連食堂後廚都能吃上新鮮熱乎的瓜。
要不,說宿舍昨晚來了隻毒蚊子?
是不是稍微還是有一點可信度。
謝琰突然想起之前某一次,有學長提過論壇上的匿名求助,群眾的智慧總是無限的,他摸出手機注冊賬號,並未用學號認證,匿名以遊客的身份發送了一個新帖。
【遊客8218】:提問:如果室友喝醉了抱著自己做出一些親密行為,我為了控製他咬了他脖子,第二天該怎麼向他解釋?(我和他都是男生)
【果然男大宿舍隻有鋼管是直的(點煙)】
【你聽聽你在說什麼,你反抗為啥不把他踹下床?】
【喲喲喲喲喲咬了人家脖子,你們玩的是哪本ABO的劇情,我去惡補一下】
【解釋,還要怎麼解釋?這邊建議直接洞房】
【這都成日經貼了,論壇不是你們秀恩愛的地方望周知】
【有誰還記得上次那個被綁手的帖子嗎?可以跟這位組cp了】
【笑了,我也想起來那個,遊客7217,你們倆連ID都如此配】
【這邊建議二位拋棄原室友,二婚有時候也挺香的】
……
謝琰:“…….”
【遊客8218】:補充說明,我是認真提問,直男,不想把室友關係鬨得太僵,但那個咬痕十分明顯,總歸要有個理由
【認真回答,說宿舍來了條狗,不小心咬到了他】
【我覺得你不如說你狂犬病犯了比較靠譜】
【最近夏天,正是蚊子的季節,毒蚊子咬人還是挺凶猛的】
【被蚊子咬這借口真的很爛,誰看不出來是種的草莓啊】
…….
剛才正準備拿蚊子當借口的謝琰:“……..”
而那邊詹晚秋突然出聲,語氣一下子從輕鬆的口吻變得嚴肅起來:“小初,你把鏡頭拿近一點。”
林初霽不明就裡,茫然照做,嘀咕問:“怎麼了?”
“你脖子怎麼回事?怎麼有個創可貼?”詹晚秋眉心已經皺了起來。
“什麼創可貼……”林初霽湊近,借著屏幕當鏡子,的確是發現多了一個毫無記憶的東西,他指腹摩挲著,什麼時候弄上去的,半點印象也沒有。
謝琰聽到這話,從床上立刻坐起,兩步就跨到了他的床邊。
現在絕對不是說出真相的最佳時刻,當著人家爸媽,就昨晚那過線的舉動,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腦子亂糟糟的,幫忙解釋道:“昨晚他喝了一點酒,進門的時候沒站穩,在門邊蹭了下。不嚴重,我就拿創可貼先幫他貼上了。”
林初霽想撕開看一下傷口,被謝琰按住。
他用兩人能聽見的語氣低聲道:“你想讓你爸媽擔心嗎?”
林初霽的手立刻頓住,沒再動。
詹晚秋表情果然鬆緩了下來:“我們家小初平時從來沒在外麵玩過,調酒都是買
來在家裡自己弄著玩,果然出去就出岔子了吧,還好有謝琰在。”
林初霽含糊地應了聲:“沒事,都不疼,我一點感覺沒有。”
詹晚秋又隨意聊了幾句,才說:“小初,你和秦逸的學校隔得很近,你千萬不能再跟他恢複來往,知道嗎?”
“媽,你真的很掃興。”林初霽臉上流露出不悅。
他餘光看著仍然站在床邊的謝琰,不太想被旁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控製欲強到連結交朋友都要過問。
林執鬆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又說:“不要怪媽媽,她隻是擔心你。好了,你趕緊去吃早飯,掛了。”
林初霽悶悶不樂地掛斷電話。
謝琰垂著眼看他的表情,慢悠悠道:“你父母不讓你跟他來往,你還約他今天見麵,叛逆啊?”
“你怎麼聽彆人講話都這麼正大光明。”林初霽氣鼓鼓道。
謝琰覺得好笑,雙手插在褲兜裡,表情十分坦然:“我就站在這兒L沒走,耳朵又沒聾,怎麼聽不到。”
林初霽憤憤不平地看著他,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被窩裡被拎出來的小狗。
對視間,謝琰看著他那雙眼睛,莫名地又回想起昨晚。
在洗手間抱著往懷裡鑽的時候,零點慶祝時眼底含淚看向自己的時候,喝醉了蹲在地上說腳麻的時候,還有回到宿舍後纏綿悱惻差點親上的時候。
每一次,都是眼底含著霧氣,像是水做的。
他長著一雙情人眼,大概無情也能讓人看出多情。
謝琰眉心一跳。
Gay真的太可怕,潛移默化間把這些零碎的記憶就這麼植入了他的大腦,怎麼想都會繞回昨晚。
不行,得撇清關係,就從今天,當下,此時此刻開始。
順便,還需要乾點惡劣的不讓他誤會的事情讓林初霽對自己的好感火速降低為零。
林初霽指尖還在脖頸的創可貼上,終於想起來問他:“我昨晚撞哪兒L了?怎麼回來的?毫無印象。”
謝琰麵無表情道:“你,爛醉如泥,我,助人為樂,把你背回來的,現在開始跟你算賬。”
林初霽聽得一頭霧水,很是費解:“算什麼賬?哦,昨晚零點的那個時候是嗎,我知道酒吧那個時間點如果要慶祝,都要付錢的,還有那個大屏,彩帶什麼的,一共多少,我轉給你。”
“你背被撞了,買的碘伏和棉簽,二十。”
“我背你回來,全程十五分鐘,按打車算二十。”
“回來晚了閉寢,帶你翻小道進來的,二十。”
“…..脖子上的創可貼,一塊。”
說到後麵,謝琰自個兒L都被編造的摳門惡心到了,稍微找補了一句:“至於給你慶祝生日的錢,你也給我買了禮物和蛋糕,就扯平,不用給了。”
說到這兒L,才突然想起來禮物和花還在沈以南那。
昨天為了背林初霽回來,壓根騰不開那那些東西的手。
林初霽倒是離奇地沒有太大的反應,垂著眼,點開掃碼,還笑著說:“你收費這麼便宜的嗎?人還怪好的,要不給你一百吧?實在是太麻煩你。”()
謝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