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霽覺得自己的嘴巴的確是要撐開了。
他忍著強烈的不適,抬手猛然扣住了謝琰的腰,如他之前對自己做的那樣,艱難地吞下。
但由於頭一回做這樣的事,嗆到了,連連咳嗽,眼淚直流,看上去可憐極了。
謝琰掙脫他的手,猛然撤了出來,垂眸跟他對視了一瞬,把他從地上抓起來,抵在門邊重重接吻。
味道有點怪,但卻不討厭。
“你好變態啊…..”林初霽小聲說他,“自己的味道不嫌棄麼。”
“是想親你,你太乖了。”謝琰喃喃出聲,“不弄了,用手。”
他從未想過林初霽有一天會跪在自己的麵前,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
林初霽仰著頭,被他洶湧地吻著,手背被他緊緊扣住,包裹,越來越重。
直到某一刻,在窗外不知道遠處哪裡的煙花炸開的時候,謝琰終於鬆開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頭,沉沉喘息。
“好熱。”林初霽輕聲道。
謝琰指腹蹭了下他的嘴角:“都準備睡了,又偷偷跑過來,刺激麼?”
林初霽警惕地聽著外麵的聲音,小聲說:“那….那我回去了,萬一明早他們來房間找我,發現沒人就完蛋了。”
謝琰笑著說:“現在知道怕了,怎麼辦,不想放你走了。”
林初霽發現自己現在是真的沒什麼底線,瞬間鬆動:“不…不然….我睡到早上六點,再偷偷回去?”
謝琰真是要被他可愛暈了。
越過對方,壓下門把手說:“那還是我陪你睡,早上再自己回來好了。”
彎彎繞繞,兩人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床頭放著謝琰新做的玩偶,身邊躺著心心念念的人,林初霽興奮極了,翻來覆去個不停。
謝琰聽到旁邊的動靜,伸手把人抱進懷裡:“睡不著麼?”
林初霽嗯了聲:“第一次帶對象回家過年,感覺好新奇,要是以後每年都這樣就好了。”
“我也希望。”謝琰笑道,“畢竟我和我妹無家可歸,謝謝你收留我。”
他已經可以輕而易舉把過去用玩笑的方式說出口,可林初霽隻覺得心疼。
最近緩慢有了些從前更細碎的記憶,他記得謝琰是如何在墓地前沉默落淚,也記得他提起往事時有多自責不堪。
越心疼就越喜歡他,忍不住想給他彆人都有的。
林初霽輕聲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啊。”
謝琰垂眸:“林初霽,彆可憐我,我以前就說了,我不需要。”
“沒,是我想對你好。”林初霽仰頭蹭了蹭他的唇角,“算了,我自己想。”
謝琰囫圇地揉了揉他後腦勺的頭發,緩慢閉上眼:“彆想了,你給我的已經很多了,我很滿足。”
林初霽信誓旦旦說:“我還要給你名分,等我再膽子大一點,就跟我爸媽坦白。至於學校那邊,早晚也會的
。”
“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啊。”謝琰被這空頭支票也哄得開心,“之前某個膽小鬼連我的告白都不敢聽。”
林初霽:“人總是會慢慢進步的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也忘了調鬨鐘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謝琰伸手拍了拍林初霽的臉頰,低聲道:“你媽來了。”
“我媽….”林初霽睡得暈頭轉向,腦子在遲鈍了一秒鐘後,猛然驚醒。
他轉頭看向手機屏幕上的時鐘,已經早上十點。
謝琰也很無奈:“你的床好軟,睡過了。”
門外詹晚秋還在敲門:“初霽,起床了嗎?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林初霽手指緊張地捏著被角,裝死。
現在開門的下場是什麼,簡直不言而喻,總不能讓謝琰再像昨天那樣鑽個衣櫃。
詹晚秋站在門口,好像是在跟林執鬆講話:“要不我們坐客廳裡等等,估計昨晚睡太晚。”
然後腳步聲遠了。
林初霽曲著腿坐在床上,一臉焦慮。
他們家的客廳是挑高,可以清楚看見自己的房門外的狀況,也就是說謝琰要是從房間裡溜回去,肯定會被發現。
昨晚還信誓旦旦說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名分,此刻卻光是想到那個場景就手腳發麻,大腦混亂。
“怎麼辦啊,謝琰。”他下意識向著對方求助。
“我就在你房間先呆著吧,他們總不能一整天都不出門。”謝琰倒是比他淡定。
“他們肯定要等著你出來一起吃早飯的。”林初霽太了解自家父母,比誰都要重儀式感,大年初一就不可能不陪家人。
謝琰側頭看了眼窗外:“實在不行,再跳一次。”
林初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出去了怎麼進來?”
謝琰想了想:“晨跑,像我們這種精壯人士都是這麼自律的。”
“嗯,十點晨跑,好自律。”林初霽被逗笑,又說,“我先去看看什麼禮物,找個機會把他們支走,你再趁機溜回去。”
“行,我見機行事。”謝琰笑著答。
林初霽先是進了浴室,看鏡子確認身上露出的地方沒留下任何的吻痕後,這才慢吞吞下了樓。
林執鬆和詹晚秋正在餐桌上吃早飯,抬眼說:“你們幾個小孩,都睡懶覺,沒一個起的。”
林初霽尷尬笑了聲:“啊,熬夜習慣了,就困。”
“來,過來,送你的禮物。”詹晚秋一臉興奮,遞過去一個文件袋。
林初霽茫然地接過來,邊拆邊問:“這是什麼。”
詹晚秋仔細地盯著他的表情,想要窺探更多的情緒反應:“你看了就知道了。”
文件被拆開,最上麵的抬頭,簡單兩行字就足夠明了。
是一份offer,一份來自劍橋的offer。
“這…..是給我的嗎?”林
初霽一頭霧水,“我好像沒有申請。”
但看著上麵鉛字印刷著自己的名字,和理想中的院校連在一起,心裡湧出一股難以描述的激動和向往。
是劍橋啊,是夢寐以求的學校,再一次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
詹晚秋避開關於秦之水的所有,小心翼翼道:“對不起,媽媽以前太強勢了,之前你申請劍橋的時候,我直接幫你拒絕了也沒跟你商量。那時候你完全不會社交,也沒有獨立生活能力,我們很擔憂,也很緊張,非要把你留在京市,的確是過於專.製了。”
“你媽媽後悔了很久,一直被這件事折磨,就拿著你之前的成績幫你重新申請了入學,也跟對方說明了之前拒絕的原因。因為過了正常申請時間,還費了不少功夫。”
林執鬆補充道,“反正英國的大學是二年,你在京大的這一年也不算浪費,就當是提前做準備了。爸爸媽媽仍然很舍不得你,但是覺得你長大了,應該要學著放手。”
林初霽沉默著,腦子裡思緒萬千。
英國二年,是要讓自己去國外讀書嗎?
那謝琰怎麼辦,他們之後要遠距離嗎?
“怎麼看上去不高興啊?”詹晚秋看著他有點慌張的表情,很是疑惑,“劍橋不是你從小就念叨著要去的學校嗎?你才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畫各種建築圖,房間裡都是各式各樣的模型,小時候還說一定要長大考劍橋呢。”
林初霽點了點頭,是,他知道。
他初中前是在家學習,寫寫畫畫的時候,就會看很多學校的網站,不知道為什麼,對劍橋一見鐘情。
那會兒詹晚秋管得嚴,出門都寸步不離,當時他就在想,長大了要走的遠遠的,像隻飛鳥一樣逃離這個牢籠,去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