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魏斯然關上電腦,抬手鬆了鬆領帶,走出科室。
剛打開門,迎麵一個身影直直地撞了上來,對方比自己高了半個頭,很壯,像是喝多了似的,力道不小。
這麼猛的一下,兩人都失了力道,雙雙撞到了背後的牆上。
魏斯然悶哼了聲,擰起眉心:“走路不看路?”
聽到聲音,對方才抬了頭,臉頰帶著不正常的潮紅,一雙唇繃得很緊。
“魏醫生?”沈以南說話的時候,呼吸有些不穩,“我之前見過你和林初霽在一塊兒。我和他,也算是好朋友。”
當時一群人坐在包間內,不經意往外一瞥,就見著他和林初霽走了過去。
男人穿著件休閒西裝,舉手投足都是得體的斯文,因為長得好看,當時多看了兩眼,後來才知道,謝琰差點把他當成林初霽的前男友。
魏斯然卻對眼前的男生沒什麼印象,嗯了聲,輕易看出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邊說著,手已經摸上了對方的額頭:“溫度很高,需要量個體溫,再做個檢查。現在很晚了,隻能掛急診。”
觸碰的那一霎那,沈以南覺得渾身的燥熱得以安撫,不自覺將額頭抵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很涼,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抓住不放。
“不是發燒,是喝了放了藥的酒。”沈以南喘息出聲,“不小心拿了彆人的。”
魏斯然微微挑眉:“被下藥了,你跑來心理科?”
他知道有些小男生在外麵是玩得挺花,眼前的這位長著一副挺能霍霍人的小狼狗樣,但耳根紅得厲害,分不清是真純還是裝純。
沈以南微低著頭,渾身的熱度讓神誌已經有些不清醒:“走錯了,他們跟我說急診在一樓左轉。”
其實是因為值班醫生是個小姑娘,他實在是難以啟齒,還沒進門,就抓著掛號單轉身躲了。
早知道,就不該喝彆人遞過來的酒。
“那你去。”魏斯然沒有想要加班的想法。
“我……”沈以南垂眼,看向自己的運動褲,不可控製地隆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尷尬得要命,“如果不看醫生,還有什麼辦法嗎?”
魏斯然抬眼,輕描淡寫道:“找個人睡一覺,多來兩次就好了。”
沈以南被他的直白噎住,原本就滾燙的臉頰更是溫度飆升。
他動了動唇:“我找不到人,單身,沒女朋友。”
看來是真純。
魏斯然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微微聳肩:“那就隻能灌腸催吐,冷水泡澡,忍過去。”
沈以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抓救命稻草似的:“能去你家嗎?我弟在宿舍,我這樣不太方便回去。”
魏斯然聽笑了。
“我們很熟嗎?你就讓我把你帶回家?”
“你跟林初霽是朋友,我跟他也是,四舍五入我們是不是也算?”沈以南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有了一種莫
名其妙的信任感,“魏醫生,你幫幫我,我真的很難受。”
魏斯然掃了他一眼,淡聲說:“我是gay,你被下了藥,你確定要跟我回去?出了醫院,我們就不是醫生和病人,況且,你並沒有掛我的號,連醫患關係都算不上。”
沈以南愣愣地看著他,緩慢消化方才那一段話的意思。
魏斯然很輕地笑了下,錯身走了。
他的確喜歡男人,但沒看得上眼的,不如自己玩更愉快。
今天來的這位倒是意外的符合他的口味,隻是中間隔著一個林初霽,不合適,況且,年紀太小,很麻煩。
魏斯然按下車鑰匙,車燈亮起,他彎身進去,正準備啟動的時候,副駕駛的門開了。
他側過頭,看著方才的男生一臉大義凜然地坐了進來,大概是藥物在緩慢起著作用,手臂上青筋浮起,看樣子是憋狠了。
“真跟我走啊?”魏斯然表情玩味。
“我就借你的浴室泡一晚,行嗎?”沈以南手臂緊繃著,“我本想去酒店,但怕出什麼問題,你是醫生,如果有突發狀況,你會救我的對吧?”
魏斯然是真的覺得他挺逗的,隨口問:“那我有什麼好處?”
沈以南渾身燒得快要起火,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看:“你想要什麼?錢嗎?我可以給你。”
真太純了,都不好意思開黃腔。
魏斯然上了車鎖,啟動車,慢悠悠說:“算了,就當做好人好事攢人品吧。”
沈以南局促不安,忍著體內洶湧的欲望,低聲道:“謝謝….哥,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沈以南。”
魏斯然點了下頭,算是記下了:“魏斯然,你的救命恩人。”
沈以南按著鍵盤回複信息,下指的力道很重。
【沈家以南】:今晚我不回去了
【沈家以北】:啊?你跟哪個妹妹回家了?你這個不知檢點的東西,我說怎麼喝酒喝到一半人沒了
【沈家以南】:嗯,特彆辣的一個妹妹
信息發送出去後,他轉過頭看向開車的人,月光落在他的臉上,柔和出動人心魄的好看。
正是紅燈,魏斯然感受到目光,轉過頭,大大方方跟他對上視線,又緩慢落在他褲腰的位置。
“你確定泡個澡就能解決?”他戲謔說。
沈以南尷尬極了,拽著外套的下擺拚命地擋,卻擋不住,隻能曲著腿欲蓋彌彰。
變回了綠燈,魏斯然收回視線:“多大回事兒,害羞什麼。”
沈以南含糊不清地嗯了聲,忍著想要撫慰的一把的念頭,在人家車裡做這種事,實在是太有失分寸。
他現在有點後悔上了這輛車,就算是跟著回去進了浴室,也不好意思在人家的家裡放肆。
“你要不然,還是在前麵的路口放我下去吧。”沈以南窘迫道。
“怎麼,又反悔了?”魏斯然反問。
沈以南滾了滾喉嚨,如實道:“我可能不隻是需要
泡冷水,還需要自己解決一下,突然想起來這個,覺得不太合適。”
魏斯然被他的誠實取悅,笑著說:“沒事兒,你弄的時候,我不聽。”
沈以南的耳根徹底紅透了。
這人講話真的,半點都不會遮掩是嗎?
到底還是跟著人回了家,魏斯然的家是大平層,整個色調都是有質感的深灰色,家具和擺設都十分有品味,但他實在沒空細看。
見著浴室就往裡衝,邊走邊脫著衣服,嘴上還十分有禮貌:“抱歉,我真的很急。”
“裡麵掛著的那件浴袍是新的,你可以穿。”
魏斯然說著,邊饒有興致著看著他半裸的上半身,肌肉紮實,線條流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
等到浴室門關上,他才取了眼鏡,把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躺上去半閉上眼放鬆。
上了一天的班,看了無數的病曆,很累。
按往常來說,他會選擇自己拿個小玩具放鬆一下,但今天有客人,不合適。
隻是沒過幾秒鐘,浴室裡就傳來壓抑的低喘。
沙啞的,帶著磁性,極力的克製仍然泄露了半分,勾得人心猿意馬。
魏斯然仰著頭看著懸掛的燈,此刻是真後悔把他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