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誰家去買個一兩斤的,肉皮上都會有些殘缺的印章印記。
這塊肉上的印章是完整的,不是因為肉多,而是上麵是特供章。
這塊肉是公社屠宰場專門給公社領導食堂特供的。
所以,這塊肉不是村裡誰家的,也不是葉家的,是公社的。
明晃晃的章,想找托詞都不行。
趙前進眉心突突的跳,氣得直喘氣:“許桂枝,你給老子好好解釋一下,這肉哪來的?”
許桂枝哆嗦著說不出話,怕得要死。
趙前進冷哼一聲:“支書,還有葉家會讀書識字的,都來看看,這肉上麵的章,跟大家夥解釋解釋,這肉到底是哪來的。”
“彆說是老子汙蔑她。”
支書是個五十多的高瘦漢子,叫文宏,看了眼肉章,也是一陣頭疼。
“二十多天前,公社屠宰場丟了塊特供給公社食堂的肉。”
“因為找不到偷肉賊,就認定當時負責賣肉的屠夫監守自盜,將其辭了,還抓進了公安局進行思想教育,到現在都沒放出來。”
“哎呀,那是我娘家侄子。”人群裡,跑出個頭發花白的大娘。
連聲問文宏:“支書,這真是那塊肉?當真是那塊肉?”
文宏僵著脖子點頭,他們大隊今年的先進應該是沒了,一塊肉的事,可大可小啊。
就那麼巧合,因為一塊肉,毀了一場會談,公社份額銳減,領導大發雷霆,要不然處罰不會那麼重。
老大娘一拍大腿,氣得咬牙切齒:“天殺的賊啊,我大侄子不但丟了工作,賠了錢,還進了公安局。”
“全大隊的人都指著我娘家人罵賊,我大哥一把歲數了,老老實實一輩子,臨老了背個賊名,氣得躺床上起不來。”
“家裡媳婦鬨著離婚,孩子躲家裡不敢出門。”
“天可憐見哦,好好的一家子差點散了。”
“你個喪儘天良的畜生啊,你害得我娘家好苦啊。”
老大娘又哭又罵,要不是被人拉著就上手了。
許桂枝縮成一團,半個字不敢吭。
葉家人隻覺天雷滾滾,晴天霹靂,這是什麼災難禍事?
許桂枝她是瘋了嗎?
鄭娟也氣得手抖,知道許桂枝蠢,沒想到她這麼蠢。
有膽子偷,怎麼就沒膽子穩住自己。
但凡她不慌亂自亂陣腳,這事不會曝光。
還有肉都偷回來了,為什麼不吃?
即便不吃為什麼不趕緊送回娘家?
以前不是得了一粒米都馬不停蹄的送娘家嗎,這麼大塊肉怎麼就不送?
鄭娟身體搖晃,真是天要亡她。
二十多天前,就是她讓許桂枝去公社的時候。
想想就一陣心梗,早知道不讓蠢貨去了。
杜豔默默的扶住鄭娟,人就在一旁,卻透明得讓人下意識忽視。
大嫂的蠢,她早有體會,就是沒料到會一次次刷新她的認知。
就……挺好,至少顯得她不是最沒用的。
許桂枝不是不想把肉送回娘家,是沒機會送。
早知道會這樣,她怕是半夜不睡覺也得送回去。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趙前進冷著臉道:“人我會送去公社,怎麼處置,公社決定。”
“當然,因為她,我們大隊肯定會受影響。”
“這部分損失,葉家必須彌補。”
趙前進話還沒說完,何麗麗就喊了出來:“那是大房的人,是鄭娟不會教兒媳婦,憑什麼要我整個葉家賠?”
“要賠找鄭娟,休想讓我們當冤大頭。”
葉家其他人沒說話,但都下意識離葉有為一家遠了幾步,足以表麵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