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買到東西的小朋友的笑鬨聲。
團子小脖子一扭，就往外跑。
走兩步小短腿開始罷工，索性趴地上，四肢並用往外爬。
小身板移得飛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隻是出去後，門口的小貨郎已經走遠。
團子啊啊兩聲沒有回應，邁開短胖的四肢跟在後麵追。
追出胡同，貨郎徹底沒影了。
團子茫然的四處看，悶頭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多遠。
還沒開春，天涼，街上人不多。
團子小小一隻，完全不起眼。
一路爬，爬得渾身臟兮兮的，像個小乞丐。
“給你吃。”七八歲的小姑娘，比團子還臟。
手裡拿了一個臟兮兮的三合麵饅頭，饅頭發硬，有些時間了。
團子仰著胖腦袋看看饅頭，又看看小姐姐。
小姑娘對上團子清澈的視線，和白白嫩嫩的肉肉，莫名有些自卑。
往後縮了縮光著的腳丫，和黑黝黝的手。
看到饅頭也黑黝黝的。
伸手把表麵一層皮剝了自己吃，中間的心又往前遞了遞。
“妹妹，吃吧，不臟了。”
團子翻身坐到地上，裂開小嘴接過饅頭：“謝謝。”
一點不嫌棄饅頭乾巴，胖爪爪抱著往嘴裡塞。
團子沒吃過這麼硬的饅頭，一口就被噎得直翻白眼。
小姑娘嚇得不輕，忙吃力的抱起團子去找水喝。
“大柱哥，快，水，拿水來。”
小姑娘瘦弱，沒辦法完全抱動團子，隻能半拖半抱，帶著團子進了一棟塌了大半的破宅子。
裡麵有七八個小孩，全都臟兮兮的瘦骨嶙峋。
其中最大一個黑瘦男孩聽到小姑娘的喊聲跑了出來。
看她拖著個小臉漲得通紅的胖團子，顧不得多問，跑進屋，用破碗從破舊木桶裡舀了小半碗水來。
“快喝，”團子被迫灌了小半碗。
冰涼的水一入口，團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冰。
好在不噎了。
胖團子眼淚汪汪的癟了癟小嘴，忍住沒哭出來。
幾個孩子都心有餘悸的鬆口氣。
為首的大柱哥問小姑娘：“春芽，這個孩子哪裡來的？”
春芽心虛道：“我在路上撿的，她身邊沒有大人，臟兮兮的看起來可憐。”
“我就把新討到的饅頭給她吃，隻一口，就噎著了。”
春芽才七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大柱沒有責怪她，他們這群小乞丐，靠的就是彆人的善心活到現在，所以，他不介意弟弟妹妹對人心存善意。
但，這個孩子白白胖胖，衣服也穿得光鮮好看，一看就不是小乞丐。
這麼帶回來，她家人找怎麼辦？
“你是在哪撿到的？”
“民安路。”
大柱擰眉，民安路是商鋪街，周邊沒有住戶，多半是哪家大人帶孩子出門，把孩子給弄丟了。
這些家長心真大。
“我們把她帶回去吧，說不定她父母快急死了。”
春芽有一丟丟自責，後悔貿然把小妹妹帶回來了。
團子全程被剝奪了發言權，由一人決定了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