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莊背靠山林,前臨滹沱河之流,正好可做屯兵之地,當夜曹彰便在村莊休整,將多餘戰馬圈起來備用,分出三十人輪流巡邏,等候與鮮卑軍再次廝殺。
夜深人靜,遠處林中不斷傳來野獸的嚎叫,顯然是被血腥味吸引來的,曹彰親自在村中轉了一圈,正準備要睡,忽然守軍帶了一名農夫來見。
那人身形高大,容貌粗獷,似乎沒想到曹彰竟是個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抱拳道:“這位英雄今日殺了許多鮮卑狗,真是痛快,在下龍口王樞,請教尊姓大名!”
曹彰見此人相貌,便隱約猜到他的意圖,還禮道:“在下章三,正為驅逐胡虜而來,壯士如何知道我等殺了許多鮮卑軍?”
王樞認真打量著曹彰,似乎對他這個名字不太相信,卻也不追問,隻是笑道:“這龍口地界,正是在下地盤,諸位前幾日便在這裡踩盤子,我們已經暗中監視多時了。今日閣下大展神威,佩服,佩服!”
“區區幾隻鮮卑狗,何足道哉?”曹彰淡笑道:“此處既是閣下地盤,多有打擾,不知有何指教?”
王樞言道:“諸位雖然本事不小,但遇到的不過是鮮卑巡邏兵,你可知武垣城中有一萬鮮卑騎兵?諸位今日闖了大禍,不知躲避,還敢留在這裡,實在是自尋死路,不如隨我回山中,以閣下的本事,做個二頭領綽綽有餘,我們一起對敵,也好有個照應。”
“哦?”曹彰抬眼打量著王樞,笑問道:“不知壯士山寨現在何處,有多少兵馬?”
王樞傲然道:“山寨自然在一處天險中,就算本地人也未必能找到,我手下能打能殺的有兩千多人,還有兩三千婦孺,都是兄弟我一手保下來的。”
“壯士安居自守,保護百姓,真乃俠義之士!”曹彰微微點頭,卻抱拳道:“不過在下此來正為誅殺鮮卑,驅逐賊寇,而非躲避苟活,閣下好意心領了。”
“真是不知死活!”王樞臉色一沉,掃視左右士兵,冷笑道:“憑你們區區幾百人,也想與鮮卑精騎抗衡?”
曹彰大笑道:“大丈夫自當殺賊報國,建功立業,不除胡虜,誓不罷休。”
王樞見曹彰口出狂言,搖頭失笑道:“真不知天高地厚,你我不過是平頭百姓,能在亂世自保已是不易,凡事量力而行,不要妄圖什麼功勞?”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曹彰笑道:“人若無誌,一生碌碌,卻以自安平凡為樂,與那屋簷下築巢自鳴得意的鳥雀何異?”
王樞見曹彰如此狂傲,心中不滿,又愛惜其才,耐心勸道:“年輕人還是不要太過氣盛,否則……”
“不氣盛能叫年輕人?”曹彰打斷王樞,抱拳道:“我與閣下打個賭如何?”
王樞雙目微凜:“如何賭法?”
曹彰言道:“明日鮮卑軍必來報仇,我若大敗賊軍,閣下便加入我麾下,一同殺賊建功。”
“哼,好大的口氣!”王樞拂袖起身,冷聲道:“你若戰敗呢?”
曹彰也站起身來,正色道:“在下若不敵鮮卑,情願歸順,拜閣下為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