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嫌棄俺是鮮卑人嗎?”慕容如花收了劍,走到他身後,擦著眼淚笑道:“自從俺娘死後,俺以為再也遇不到喜歡之人,直到昨日看到先生!俺娘就是死在你們漢人手裡,可與俺喜歡你有什麼關係?仇人是仇人,愛人是愛人……”
慕容如花雖然言語淺顯,但敢愛敢恨,讓陸遜渾身一震,想起多年來默默關懷他的妻子孫氏,從無怨言,竟莫名湧起一股愧疚之情,又歎道:“你可知我已有家室?”
“父王都說過了,俺不在乎!”慕容如花嘟著嘴,倔強中透著嬌嗔。
“你可知我……”陸遜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實情,仰天長歎道:“大丈夫功名未立,豈能沉迷女色?”
“你要什麼功名,俺幫你求啊!你們漢人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俺以後就是先生的人,任你差遣。”
慕容如花輕笑著,臉上淚痕尚在,我見猶憐。
陸遜隻是閉目長歎,此事其中的複雜,哪是眼前這個女子所能了解的?
不說軍法之事,就是將來身份揭開,兩軍遲早有一戰,那時候豈不叫他左右為難?
正在此時,忽聽外麵有人傳話,原來是慕容焉已醒,叫她去見。
“唉呀,忘了向父王道歉了!”慕容如花一跺腳,趕緊擦了眼淚準備梳妝,回頭看到還在發愣的陸遜,忽然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從櫃子裡取出繩索綁在手上。
陸遜大驚,問道:“你這是何意?”
“俺怕你又自殺!”不由分說便將陸遜手腳捆起來。
陸遜雖然也有力氣,但哪裡是從小練武的慕容如花的對手,她從小套馬狩獵,捆綁獵物的手段極為熟練,才掙紮幾下,便被四仰八叉綁在床的四角之上。
這才拍拍手嬌笑道:“俺去見過父王就來,你乖乖等我喲!”
“放開我!”陸遜掙紮大叫道:“豈有此理!”
慕容如花一掃方才的嬌羞可憐,如同凶狠的母狼,跪在陸遜身上,湊近他的麵龐,手指刮著鼻梁,輕笑道:“先生,你也不想背上強/bao公主的惡名,身敗名裂吧?”
“你……惡賊、強盜、賤人、無恥、下流——”陸遜用儘所有惡語破口大罵。
慕容如花卻不再理會,自顧梳妝打扮完畢,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神情呆滯的陸遜,忽然指著他掩口笑道:“中原人都學識淵博,你若是能說出你現在這樣躺著是個什麼字,俺就放了你。”
陸遜本不想理會,但又覺得這樣躺著實在有辱斯文,若是稍後慕容焉跟來看到,豈不是生不如死,無奈答道:“是一個‘大’字!”
“不!”慕容焉卻搖了搖頭,嬌笑道:“是一個‘太’字,咯咯咯——”
房門重重地關上,聽著屋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陸遜以頭撞床,切齒嘶吼道:“此為吾平生所受,最大之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