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公孫恭一把抓住太史慈手臂,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子義休得誆我!”
太史慈道:“黃漢升年過半百,本亦乏嗣心灰意懶,正是華神醫治好。明公之疾,某雖不敢擔保,卻也有一線希望。”
“好好好,華佗之名,吾早有耳聞!”公孫恭連連點頭,抱拳道:“我可將襄平交於你,遼東安危托付漢軍,但要儘快送我去洛陽!”
“義父?”宿舒急道:“讓出遼東,報仇遙遙無期了。”
太史慈大喜道:“既是同僚,又是舊友,此事包在我身上。”
公孫恭苦笑道:“如今自保都難,何談報仇?更何況兄長咎由自取,有篡逆之罪,陛下不予追究,已是皇恩浩蕩了……吾兒隨我同往洛陽,吾帶你去中原開開眼界。”
公孫恭安撫宿舒,轉身從案上取下印綬,雙手捧給太史慈,稱霸遼東三十餘年的公孫氏,自此徹底隕落。
公孫恭言道:“百濟王請我到梁河會盟,若不前去,便要發兵,這該如何是好?”
“跳梁之輩,不必理會!”太史慈言道:“百濟軍尚不知襄平之變,這幾日某先不喧賓奪主,還請將軍暫坐主位,某自有破敵之策。”
太史慈命楊祚帶令牌接管城門,暗中叫郭通、郭買安撫城中大族,大敵當前,暫時不可輕舉妄動,等待漢軍消息。
公孫恭也派人傳令,調回柳浦兄弟二人,讓出遼河,接應漢軍過河,早日馳援襄平。
柳浦、柳遠自到遼河築隧,不敢有絲毫耽擱,從附近征發民夫數萬,日夜趕工,築牆二十餘裡。
漢軍到時,沿遼河自海口全線封鎖,此時正值春暖水漲,濁浪翻滾,舟船難渡,漢軍兩次進攻無果,兩軍正在對峙。
兄弟二人正全力布防,忽然一道將令送至軍中,公孫恭降漢,讓他們退兵回防,二人驚怒不已。
柳浦歎道:“公孫恭已降,你我前功儘棄矣!”
柳遠大怒道:“公孫恭果然是個沒種的,大仇未報,不戰而降,呸!”
柳浦道:“我父子兄弟為公孫氏披肝瀝膽,本待共謀大業,如今遼東大勢已去,報仇無望,時也命也?”
柳遠急道:“報仇暫且不論,此時歸降,皆是公孫之功,你我也不過偏將之任,有何能為?”
柳浦默然良久,咬牙道:“為今之計,不如轉投高句麗!以你我的本事,定能高官厚祿,報仇之事,再從長計議。”
“兄長之言正合我意!”柳遠欣然同意,“大丈夫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柳浦馬上召集心腹,告知退兵之事,將營中糧餉分發眾人,願追隨者前往高句麗,不願追隨者就地遣散,各自謀生。
次日一早,兄弟二人帶兵離營,副將方才得知消息,營中嘩變,軍卒各搶奪物資逃走,那些被強征的民夫趁機造反,營中大亂。
有機靈者駕船到漢軍營中報信,接應夏侯霸過河,收攏殘兵整頓人馬,往襄平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