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呂布道:“何不將人馬分屯四門,圍住襄平,眾將連夜進攻,便可尋機破城?”
“此計不妥!”李源搖頭道:“如此就算拿下城池,也是損兵折將,彼時兵力困乏,漢軍大軍趕到,反將我等困於此地,作繭自縛。”
仇首急躁起來,在帳中來回轉圈:“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難道要本王放棄遼東,退回帶方不成?”
“此時若退,則前功儘棄,再想取遼東難如登天矣!”李源眉頭緊皺,言道:“要速破襄平,需有內應……”
說到此處忽然眼睛一亮,馬上請仇首備酒宴,派人將郭昕請來,好生問候。
郭昕不惜以身涉險向百濟求援,本是為郭通和袁買立功創造機會,卻不料這仇首狼子野心,竟將他軟禁,欲謀遼東,整日擔驚受怕。
忽然被請入帳中,見到桌上酒席,郭昕便知有求於他,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一副冷漠,站在當地紋絲不動,冷聲道:“此莫非是斷頭酒?”
仇首賠笑道:“先生何出此言?你是本王上賓,自當以禮相待。”
郭昕大笑道:“大王恩將仇報,反攻遼東,刀兵相向,失信於天下,要殺便殺,何必惺惺作態?”
李源勸道:“郭先生,我軍取襄平易如反掌,大王一番苦心,隻為不忍傷害遼東百姓而已!公孫恭柔弱,鮮卑餘孽尚且奈何不得,如何能保遼東?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先生何其不明?”
仇首也道:“先生若能助我取城,我保你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將來由你掌管遼東,你意下如何?”
郭昕冷哼道:“吾雖不敢自稱良臣,但爾等狼心狗肺之徒,絕非明主。”
“哼,假清高!”仇首大怒,拔劍指向郭昕,厲聲道:“你若不從命,本王先殺了你祭旗,再攻破襄平,將你郭家殺個雞犬不留。”
郭昕心中一沉,轉頭問道:“你意欲何為?”
仇首得意笑道:“倒也簡單,隻要先生寫封信給郭通,叫他暗中接應,打開城門,隻要放我軍進城,你父子便是大功一件。”
“你休想!”郭昕臉色大變,他本是為兒子掙功勞,如果做出勾結百濟之事,非但前功儘棄,而且身敗名裂,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做。
“你不怕死嗎?”仇首橫刀厲喝道:“那就先殺你,再殺郭家滿門。”
郭昕仰天大笑道:“引狼入室,吾已愧對遼東父老,又豈能做出這等無恥之舉?如今唯有一死,向遼東百姓賠罪,要殺便殺!”
李源再勸道:“先生縱死,也難保襄平,又連累郭氏一族,此中利弊,三歲孩童也能看出,以先生之智,又何必固執?”
郭昕朗聲道:“我堂堂郭氏男兒,豈能賣主求榮?大丈夫寧死不做賣國之賊!”
李源眼神一冷,卻忍住怒氣,命人將郭昕帶下去,歎道:“中原何其多義士也?”
仇首將刀擲於地上:“此計不通,現在該如何是好?”
李源又冷笑道:“郭昕甘願赴死,不過是為全節留名,其子郭通何嘗不想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