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門掀開,隻見外麵漆黑一片,繁星點點,禿發赤帶著一股冷風走進來,躬身道:“義父,是我!”
禿發壽闐大為感動,言道:“馬上就要退兵,吾兒早去休息,守衛交給其他人便是。”
禿發赤無奈道:“隻喝了一碗羊湯,餓得睡不著,隻好出來走走。”
禿發壽闐歎道:“暫時委屈你們了,既然沒吃飽,就該躺著保存體力,不必出來走動。”
禿發赤卻道:“不不,我出來喝點西北風,大概還好受些。”
“你……”禿發壽闐一怔,怒道:“混賬,你在嘲笑本王嗎?”
“孩兒不敢!”禿發赤走近床前,盯著床頭:“不過我想吃些好的,需借父王一物來換。”
禿發壽闐看他目光有異,心中忽生不安,急問道:“要借何物,隻要本王有的,一定給你。”
“借你的人頭……”
話音未了,禿發赤已經拔刀撲上來。
“來人,快來……”禿發壽闐大驚,根本來不及躲避,便被一刀捅進心窩。
“老賊你騙得我好苦!”禿發赤轉動刀柄,將禿發壽闐殺死,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先用被子蓋好,走向帳門。
剛才被他支走的護衛已經回來,聽到叫喊正要進來,卻見禿發赤走出來,笑道:“義父剛才喊我加床被子,已經弄好了。”
護衛伸頭看去,見禿發壽闐果然躺在床上,再無懷疑,低聲道:“多謝幫忙。”
禿發赤微微點頭,放下子簾回到床邊,割下禿發壽闐的首級,取酒壇裝好,熄燈出帳而去。
夜裡昏暗,護衛守在旁邊,並未看到他衣襟上的血跡,還以為他是去打酒,都習以為常。
此時禿發努山正與胡掖勒商量完退兵之事,剛回帳中歇息,忽然探馬急報,送來禿發努拉的勸降書信,見信中內容大驚,急忙來找禿發壽闐商議。
剛進帳中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大驚道:“掌燈,快取火把來!”
護衛急忙點亮燈火,所有人齊齊驚呼出聲,隻見床上血流成河,順著地麵流到他們腳下,被褥也被鮮血濕透。
“父王!”禿發努山衝到床前,顫抖著手掀開被子,隻見一具無頭屍體。
“啊?!”禿發努山嚇得連退數步,差點昏過去,扭頭大吼道:“誰乾的?”
護衛們也嚇得麵無人色,紛紛跪地,有人想起剛才禿發赤的舉動,趕忙如實告知。
禿發努山驚怒交加,立刻派人去找禿發赤,不多時回報其營帳空無一人,甚至連兵刃鎧甲都被帶走,傳令全營搜捕。
“禿發狗……”禿發努山目眥儘裂,忽然發現罵得不對,咬牙道:“狗赤賊,我誓殺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