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就有進山的路口,二人縱馬疾馳,羌人也快速逼近,大聲嗬斥,如果被山腳的這些人糾纏住,緊隨其後的蛾遮塞馬上就能殺到。
將近山口,最先五名羌兵已到百步距離,取弓箭便射,不過還好距離稍遠,亂箭射來準頭大失,稍許幾支也被白虎文揮刀擋開,但這稍微停頓,另外五人已經殺過來。
“白幫主先走!”那年輕人大喝一聲,也挽弓搭箭,朝著追來的羌兵射去。
“呃啊——”追得最近的羌兵怪叫一聲,從馬上掉下來,在枯草中滾出一丈多遠,動也不動,胸口的箭羽隨風飄擺。
“好箭法!”白虎文忍不住大讚。
那人並不停手,連發數箭,三名羌人先後墜馬,其餘羌兵大驚,不敢再逼近。
白虎文見狀驚喜不已,想不到這人的箭法竟比羌兵還厲害,要知道普通的一名弓箭手也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更不要說這樣在馬上放箭的本事,基本隻有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經常狩獵的胡人才能做到。
白虎文手下人馬雖多,但都是山賊匪盜,全靠打劫鬥狠立足,但真論到出兵打仗,連弓箭手都找不到幾個,更不要說在馬上射箭。
白虎幫在西平二十餘年,藏身昆侖和祁連山中,官兵奈何不得他們,但他們也不敢與官兵交戰,正是因為沒有真正的士兵,那些山寨頭領根本不懂得打仗,下山就是送死。
數年前叛亂起兵的麹演等雖稱賊寇,但那都是世家豪族在背後暗中支持,統率和將領都是世家子弟或者他們訓練的私兵,如果隻憑亂賊,恐怕連小小的縣城都拿不下。
白虎文自知繼續留在西平是坐以待斃,故而有意投靠沙賊,轉戰西域,他正愁沒有可用之兵,去了敦煌難免被沙賊打壓,這個年輕人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心念電轉,那人已經連續射光一壺箭,竟有七八名羌兵倒地,其餘羌兵不敢再逼近,遠遠包抄上來。
“進山!”白虎文大喝一聲,當先衝進山中,二人狂奔一陣,上坡路人困馬乏,乾脆棄馬而走,躲進山林之中。
不多時羌兵也跟進來,山路陡峭崎嶇,無法繼續騎馬,羌兵戰力大打折扣,白虎文終於鬆了口氣,隻要到山中,他有信心將這些羌人全部襲殺。
二人爬上一處懸崖,山腳下的羌兵儘收眼底,蛾遮塞那醒目的虎皮帽在乾枯的草木間十分醒目,白虎文大罵道:“蛾遮塞,今日這個人情,白某會十倍償還。”
蛾遮塞抬頭看到二人,指著年輕人厲喝道:“阿牛,本王養你十餘年,你竟敢背叛本王?”
年輕人卻手挽長弓,朗聲道:“狗賊,你屠我村寨,殺我家人,我要你血債血償。”
嗖——
箭矢居高臨下破空而去,如同流星趕月,白虎文隻看到一道白色的殘影,蛾遮塞便應聲落馬。
羌兵大亂,立刻有幾人圍上來前,那人趁亂又放數箭,幾名羌兵應聲倒地,羌兵抬起蛾遮塞往隱蔽處跑去。
白虎文就要趁亂殺下山去,年輕人卻指著遠處山口道:“羌兵到了,我箭矢用儘,幫主先走吧!”
白虎文看著年輕人空空如也的箭壺,對山下大吼道:“蛾遮塞,額還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