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回春,但西涼之地還是寒風呼嘯,這一日自西邊來了一隊裹著羊皮襖的商隊,來到沙頭城暫歇。
不等守軍盤問,那領頭之人取出令牌:“我們是沙皇使者,誰在這裡守城?”
白虎幫的人正四處打探沙皇消息,趕緊將眾人引入城中,白虎文聞報大喜,帶著薑維來見。
大堂中那些人紛紛卸下外套皮帽,都是絡腮胡,眼窩深陷,西域胡人模樣,其中一人讓白虎文二人驚喜不已,正是故意放走的安胡力,左邊額頭依然有燒傷的疤痕,目光陰鬱。
白虎文畢竟也是老江湖,激動抱拳道:“諸位使者來得正好,在下白虎文,不知使者如何稱呼?”
“叫我阿森吧!”那人慢條斯理,忽然臉色一變:“什麼?你是白虎幫幫主?”
“不錯!”白虎文請眾人落座,“自年底來到玉門,一直想拜訪沙皇,卻找不到聯絡之人,阿森使者來沙頭城,莫不是沙皇派來迎接在下的?”
“沙皇並不知道白幫主已經到了河西!”阿森與隨行者對視一眼,疑惑道:“玉門是沙狼的地盤,我們是來傳達三月會盟之事,他怎麼不來稟報?”
白虎文苦歎道:“本幫主在湟中被羌人算計,隻帶來七八百人,沙狼幾次想讓本幫主加入他的麾下,但沒有沙皇命令,我不肯答應。他說已稟報沙皇,讓我暫時在沙頭城駐軍等候消息。”
“哼,這個沙狼,好大的膽子!”阿森臉色一沉。
安胡力沉聲道:“我早就說黃華這個人陰狠狡詐,千萬不能留。”
幾人烤火休息,白虎文打聽沙皇住處,阿森卻不回答,隻說辦完事後帶他去見沙皇。
很快有人煮好稀粥端上來,卻隻是一碗麵糊糊,不見一點肉丁葷腥,匈奴人那裡喂羊的湯水都比這濃稠,幾人紛紛皺眉。
白虎文趁機訴苦:“幾位使者不要見怪,我們來時沙狼隻給了一千石糧食,磨成麵根本不夠吃,兄弟們都是摻著麩糠度日,實在……唉!”
阿森瞟了一眼安胡力,言道:“雖然前一陣下雪,糧草沒有及時運來,但玉門可是座大城,沙狼連幾百人的糧食都供不起嗎?”
安胡力歎道:“我們剛來玉門時,沙狼確實說過糧食問題,並以此要挾我們加入沙狼部,我一怒之下就要離開玉門尋找沙皇,忽然又被他挽留下來。過了幾日他們帶兵出城去買糧,拉了許多物資,第二天就帶著糧食回城,在玉門慶功後便讓我們來守沙頭城,還說這些糧食是青龍幫贈送……”
“贈送?”安胡力猛地將碗摔在地上,怒吼道:“我贈他奶奶個腿兒——”
白虎文大驚道:“這位兄弟為何發怒?”
“沒事沒事!”阿森拉著安胡力坐下,看向白虎文鄭重問道:“白幫主,你剛才說的話可屬實?要知道誣陷同僚,尤其是頭領,在我們沙軍可是大忌,要被埋進沙漠受毒蟲啃噬之刑。”
“我白虎文在湟中也是一言九鼎,本幫主向昆侖山諸神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白虎文堂堂幫主被人質疑,立刻舉手大聲發誓,心中卻想:老子是象雄活佛座下弟子,有菩薩保佑,昆侖山的神仙也管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