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連連稱謝,見酒端上來,頓時雙手亂擺:“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劉琦疑惑道:“公子不是去襄陽贖劍,怎得又在淮南軍中?”
夏侯楙頓時捶胸頓足,大罵七寶山守軍,他本以為贖回青釭劍,又獻上連環計,必受曹操重用,沒想到卻被安排到西山寨中看護糧草。
在營中閒來無事,整日聽著水上練兵,憂悶不已,便獨自飲酒,誰知一覺醒來,卻成了俘虜,曹軍逃跑時,竟無人來叫醒他。
劉琦慨然道:“所幸公子是被我荊州軍所擒,大家都認得你,若是遇到吳軍,恐怕已身首異處。”
夏侯楙渾身一凜,止住悲聲,忙向劉磐抱拳:“感謝將軍不殺之恩。”
劉磐抱著胳膊,冷嗤道:“誰說不殺你了?”
夏侯楙走上前,向劉琦求饒:“劉將軍,看在往日交情上,就放過在下這一回,如何?”
劉琦搖頭歎道:“唉,我這人一向心軟,殺了你也不好向三叔交代……”
“正是正是!”夏侯楙連連點頭,“將軍大恩,來日必有厚報,”
“但若就這麼放了你,叫我如何向浴血廝殺的眾將士交代?”
劉琦微微蹙眉,略作沉吟道:“這樣吧,還按老規矩,你先回荊州,讓曹丞相來贖人,如何?”
“不不不,這不行!”夏侯楙連連擺手,絞著手指乾笑道:“我就是不想讓丞相他們知道……被俘之事,還求將軍開恩!”
“這就難辦了!”劉琦眉頭緊皺,“叫我平白放人,豈不是壞了規矩?”
夏侯楙帶著哭腔求饒:“劉將軍,在下剛贖回青釭劍,揚眉吐氣,若是又成俘虜,必會為許昌眾人恥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劉磐厲喝道:“夏侯楙,你休要得寸進尺!若不知好歹,現在就要你人頭落地。”
“不要!”夏侯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而進,抓住劉琦的褲腳:“萬望將軍繞過我這回,來生做牛做馬,結草銜環,我都願意!”
“現在活得好好的,談什麼來世?”劉琦扶起夏侯楙,無奈道:“你能來贖劍,足見是個信義之人,那你就自己為自己贖身,可好?”
夏侯楙愕然道:“這是何意?”
劉琦言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再立下字據,儘快將贖金交回。”
“一定一定!”夏侯楙連連點頭,胸膛拍得砰砰作響:“我夏侯楙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劉琦眉毛一挑,伸出一根手指:“贖金一百萬!”
“啊?”夏侯楙驚得倒退兩步,瞪大眼睛:“要這……這麼多?”
“怎麼?名將夏侯惇嫡長子、曹丞相的女婿,難道不值這個身價?”
劉琦瞪著夏侯楙,忽然又笑道:“這其中還有封口費,公子也不想被擒之事,被令尊和丞相知道吧?”
“我……”夏侯楙神情痛苦,“可我沒有那麼多錢?”
“我可再限期半年!”劉琦很是大度地一擺手,親切笑道:“隻要你立下字據,我馬上派人連夜將你送到七寶山,明日便可與敗軍同回合肥。”
“好,我寫!”夏侯楙一咬牙,卷起袖子悲壯喝道:“拿紙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