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張昭捉摸不定,魯肅也在出府後緊跟周瑜,邀其到家中閒坐。
進書房便徑直問道:“今日論戰,公瑾為何始終不發一言?”
這段時間他忙著張羅娶親之事,諸葛瑾作為女方媒人隨喬玄去廬江老家,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此時才覺得周瑜有些異常。
周瑜淡笑道:“劉琦與眾將皆有高論,吳侯已有決策,何須我多言?”
魯肅蹙眉道:“伯符將外事托付於你,往日戰事,皆由都督論定。今日大反常態,張子布舉帥籌劃,似有意針對都督,卻是為何?”
周瑜歎道:“近來諸事繁多,令我心神不寧,忽略一事。先前甘露寺請張公相助,不料反被劉琦羞辱,事後我竟忘了向其解釋賠罪,必是叫子布誤會,因此懷恨在心,是我大意了。”
魯肅忙道:“文武不和,實非江東之福。都督若不肯屈尊,肅願設一席,請二位到府下相聚,說和此事。”
“有些事,是無法說清的!”周瑜卻歎息搖頭,忽然笑道:“若果真有能統領江東之人,我倒願從此歸隱山林,帶著伯符靈位,散舟於長江大海。”
“都督何出此言?”魯肅大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周瑜,“伯符以江東之事托付,安能稍挫便退?”
意氣奮發的周郎,豪情萬丈,睥睨天下,竟說出這等蕭索之詞?
“某受伯符之托,安保江東,自當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周瑜遙向空中抱拳,看向魯肅輕笑道:“周郎還是昔日的周郎,但吳侯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十八歲的懵懂少年,他已長大成人矣!”
魯肅心中一動,歎道:“吳侯胸藏壯誌,有心開拓江東基業,此時更該君臣一心。都督若有難言之隱,肅願往主公及吳侯處說明,萬不可因個人義氣而誤大事。”
周瑜搖頭笑道:“吾心之於江東,日月可鑒,吳侯自知何懼他人議論?”
魯肅蹙眉道:“伯符托孤於都督及子布,若你二人心生嫌隙,伯符泉下有知,心何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