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胡敗回宕渠,威望大跌,不僅七部酋長、長老對他不滿,連普通戰士、百姓都投來異樣的光芒。
關於他暗中勾結劉琦,打壓其他各部的言論,族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此次出兵,各部多少都有損傷,唯獨樸部毫發無傷,樸陽雖被擒,毫發無傷歸來,更加重了猜疑。
坊間議論,樸胡根本不放在心上,流言越製止越荒唐,有人反倒添油加醋,愚弄人心,愚蠢之徒信以為真,便會人心惶惶。
能坐上巴王的位置,他的目光更為長遠,米倉山失守,荊州兵必會趁勝進兵,張衛、杜濩更不是劉琦對手,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應對?
正憂悶之際,巫神袁約派人來請,羅部酋長羅鯛拒不承認投敵,羅部眾人圍了神殿,反說巴王勾結劉琦害人,要求放人。
樸胡大怒,趕奔神殿,隻聽外麵吵鬨不休,羅部眾人竟拿著兵刃農具,想要闖進大殿。
大堂之下,羅鯛跪在天外隕石雕刻的黑虎像前,雖麵容憔悴,卻眼神冷冽,沒有半分懺悔之意。
樸胡上前冷聲道:“羅王,當初若不是你叫龔王出關,中計被俘,我等也不會到這等局麵,你可是巴人的罪人,還不認罪?”
羅鯛厲笑道:“我部出征將士全軍覆沒,你們竟誣陷我勾結劉琦,我得到了什麼?羅部又有什麼好處?反倒是龔王被擒,卻被劉琦放回,他才是投降的人,為什麼不問罪龔部?老子不服!”
樸胡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孤身一人逃回部落,難道不是心虛?”
羅鯛大吼道:“兄弟戰死,部眾覆滅,我還有何顏麵再回軍中?返回部落,就是向他們賠罪,懺悔我的無知自大,不該帶著族人出征。”
樸胡雙目微凜,怪不得羅鯛回到部落,非但沒有被眾長老驅逐,反倒有這麼多人擁戴他,原來是先去收買人心了。
袁約歎道:“羅王已對著虎神起誓,而龔王所言也不一定是真,羅部也損失慘重,或許我們是被龔王騙了。”
“可惡!”樸胡一拳打在柱子上。
龔希已死,這件事死無對證,如果再去追查龔部,不但巴王威嚴掃地,各部也會大亂,危機將至,決不能再有內亂。
正不知該如何決策,忽然守軍飛奔而來,急報道:“巴王,荊州兵從江州出發,準備攻打宕渠。”
“什麼?”樸胡大驚,忙問道:“有多少兵馬,何人統兵?”
傳令兵答道:“至少有五千精兵,前軍大將名叫張郃。”
“再探!”樸胡臉色陰沉,轉頭看向袁約:“劉琦又從江州調兵,我們首當其衝,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先齊心對敵要緊。”
羅鯛霍然起身,咬牙道:“你們都說我與劉琦勾結?好,本王現在就去拒敵,取張郃人頭獻於虎神,洗涮我的冤屈。”
袁約忙勸道:“劉琦有備而來,我們應該依山勢地形布防,宕渠地勢複雜,雨季將至,他們無法久留……”
“隻要不是趙雲、陳到,除了張飛,老子誰也不怕!”
羅鯛打斷袁約,盯著樸胡:“我斬將退敵,巴王要當著七族之麵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