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聚集文武商議對敵,張鬆則帶著屬下官吏統計錢糧,先將成都囤積糧草撥出大半運出城去。
倉曹言道:“成都乃州治所在,當充盈府庫,以備不時之需,彆駕將其儘數運出,萬一……”
張鬆斥責道:“荊州軍三麵入侵,各地防備不足,正是急需錢糧之時,周圍要塞失守,成都安在哉?”
倉曹為難道:“依律府庫錢糧缺少過半,當急需補充,是否要稟告主公?”
張鬆怒道:“吾奉命籌備錢糧,主公豈能不知?汝安敢僭越上報?”
倉曹忙道:“下官並無此意,隻是此舉違法,實難擔責。”
張鬆取出一本冊子,撫須笑道:“今州郡上下同心抗敵,眾官及大姓之家,都該捐錢出糧,吾早已擬定名冊,按照官職大小、田產多少征集,充入府庫便是。”
倉曹接過簿冊,匆匆翻閱一遍,不由大驚:“彆駕,這可都是郡內大姓,恐怕……”
張鬆冷聲道:“益州告急,理當全民出力,這名冊之上皆是力主出戰者,自當以身作則,吾按主公之意辦事,又有公文大印,汝等無需擔憂。膽敢有違令者,以叛亂投敵論處,先關進大牢,我親自審問。”
倉曹仔細再看,隻見上麵確實蓋了大印,而且征集的第一家就是張鬆自己,再也無話可說,馬上召集差官,按冊征糧。
看著官兵們紛紛出門,張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法孝直此計當真高明,爾等既然主戰,隻顧說大話,便讓將士們浴血廝殺,不出點血怎麼對得起遭殃的百姓?”
在張鬆看來,王累等人都有沽名釣譽,故作忠良之嫌,即便有人真心護主,那也是拿公家之物為自己建功。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便個個遲疑,就算有人大公無私,家族之人也會反對,由不得他大義凜然。
此舉意在打擊主戰派的積極性,更讓他們引起境內不滿,隻要內部攪動起來,便可渾水摸魚。
張鬆選自家為首,可不是要做什麼表率,而是兄長張肅多次當眾指責自己,罵他賣主求榮,竟揚言要將他從族譜除名。
既然兄長無情,就彆怪他無義,張家捐贈的錢糧比其他幾個官員加起來還多,既以身作則,讓其他人無話可說,也公報私仇,一舉兩得。
反正那些財產也不屬於自己,張鬆更不稀罕,等劉琦執掌益州,再另立門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