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略作思索,言道:“綿竹關背靠鹿頭山,近臨綿水,張飛雖勇,若到水中必無用武之地。黃司馬今夜領兵到橋頭埋伏,某明日詐敗將其引至此處,待張飛追過橋時,毀了橋梁,將其擊落綿水,必死無疑!”
黃權深以為然,依計行事,費觀聽了暗自心驚,但他雖有意降劉琦,卻不能做叛徒,隻好作壁上觀。
張飛和陳到退兵紮營,傍晚時分劉琦大軍趕到,問了戰況,果然張任武藝出眾。
龐統道:“張任不愧蜀中名將,此人不可力敵,不如智取。”
劉琦問道:“先生有何高見?”
龐統拿出地圖對照遠處山勢,言道:“綿竹關依山險而建,易守難攻,明日翼德出戰,可詐敗將其引入山中,在山穀布下伏兵,諒其插翅難逃。”
“軍師與我不謀而合!”劉琦拍手笑道:“如此明日就要委屈三叔了。”
張飛摸著胡茬無奈道:“你二人都不謀而合了,俺老張還有什麼話說?”
眾人大笑不已,當夜由雷銅、寇封輪流巡營,次日陳到領白毦兵先於山中埋伏,張飛再去搦戰。
劉琦、龐統領兵掠陣,隻見張任四十上下,濃眉大眼,腮邊留一圈絡腮胡,威猛又不失沉穩氣度。
張飛挺矛大笑道:“劉益州與俺家大公子同為魯恭王之後,你我數百年前也是一家,何必打打殺殺?不如你到俺這裡來,我們一同除滅曹賊,匡扶朝廷,如何?”
張任冷哼道:“既然兩家同出一脈,我主乃劉琦長輩,爾等理當歸於劉牧門下,你我亦可同心討逆。”
劉琦聽得直歎氣,原本他與劉璋是同輩,但奈何當年劉備起兵時,在幽州拜劉焉為叔父,又和劉表稱兄道弟。
結果害得自己比劉璋低了一輩,這上哪說理去?
“呃……”張飛一怔,大聲道:“天下皆知劉璋暗弱,不能用人,連區區張魯都畏懼如虎,如何能當此大任?俺大公子南陽一戰,殺得曹軍屁滾尿流,又助孫權濡須大捷,令曹賊不敢再正視江南!正所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張飛說著話,回身指向劉琦:“爾等睜大眼睛瞧瞧,這才是當今明主,興漢之人!”
劉琦正在馬上腹誹劉大耳,見眾人目光齊刷刷看過來,隻好乾咳一聲,挺了挺胸膛,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姿態。
“張飛,汝敢汙蔑我主,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某便殺了劉琦!”張任大怒,催馬直往劉琦方向殺來。
“嘿嘿,先過俺這一關再說!”張飛上前攔住,舉蛇矛便架住張任長槍。
二人在關前交手十餘合,忽然不約而同,撥馬向後敗走,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咦?”觀戰的士兵都傻了眼,瞪大眼睛。
張飛聽到鼓聲停下,回頭看去,見張任已到城西北角,大笑道:“好家夥,你想詐敗,俺老張豈是輕易中計之人?”
張任也圈馬而回,看了一眼遠處的劉琦,雙目微凜,沉聲道:“彼此彼此!”
張飛仰天大笑道:“不愧都是張家人,你我如此心有靈犀,你就早些從了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