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思索一陣,還是搖頭道:“不可中計,今已入冬,天氣至寒,各處守將隻需嚴防死守,待敵糧儘,自會退兵,再伺機追敵,方為穩妥之計。”
黃權無奈,正歎息之時,卻聽關上鼓聲大作,守軍來報:“那黑臉的張飛又來了!”
張任不耐煩道:“隻管死守,不必理會!”
守軍答道:“他說與將軍早有約定,喳喳亂叫!”
張任眉頭緊皺,披掛整齊來到關頭,隻見張飛一身錦衣,紮著儒巾,身披錦袍,與先前判若兩人,不由一怔。
張飛抱拳道:“張將軍,三日時間,你考慮得如何了?”
張任愕然道:“考慮何事?”
張飛擠眉弄眼,銅鈴大的環眼顯得頗為滑稽,為難道:“這事恐怕好當著三軍之麵說出來吧?”
張任勃然大怒,挽弓大罵道:“張黑子,我與你勢不兩立,何來約定,休要在這裡蠱惑人心。”
“好好好,俺再給你兩天時間!”張飛忙撥馬後退,臨走時抱拳道:“多謝將軍上次手下留情。”
“此乃劉琦離間之計,不可信!”張任頹然放下弓箭,冷哼一聲下城去了。んttps:/
黃權和卓膺相視一眼,一時也不明情況,那天廝殺,他們確實幾次對話,但在戰場之上,充耳都是鼓聲和呐喊聲,誰知道說了些什麼?
費觀見這裡形勢撲朔迷離,心想若是張任獻關,到時候自己半點功勞都沒有,不如先回綿竹,靜觀其變,便以調撥糧草為名向張任辭彆。
過了兩日,張飛又來,這次張任乾脆不與他會麵,張飛叫嚷一陣,無奈回營。
劉琦歎道:“這張任,真能沉得住氣!”
龐統笑道:“翼德已叫守軍自相生疑,公子愛惜此人之才,還需再於後方點一把火,叫他對劉璋徹底失望,才好歸心。”
劉琦忽然想起一事,大笑道:“前次我有一計胎死腹中,此次正好施行。”
這幾天專等張任來劫營,對方卻按兵不動,越是如此,劉琦便越愛惜張任之才,如此危急時刻還能沉得住氣,可見心性堅韌。
此時的劉璋,在成都如熱鍋上的螞蟻,寢食不安,泠苞在廣漢全軍覆沒,劉璝兵敗退守廣都,敵軍距離成都不過百裡,如刀懸於頂。
正為張任擋住劉琦感到欣慰,但近日城中傳言,張任消極怠戰,與張飛在綿竹關多次敘話,似乎有意投敵,隻是條件還未談妥。
劉璋大驚,慌忙聚眾商議,如果張任投降,綿竹失守,進入成都便一馬平川。
王累言道:“張將軍乃忠義之人,絕不會背主,主公不可輕信謠言。”
張鬆卻冷笑道:“常言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今劉琦勢大,又善待俘虜,州郡多有叛降者,尤其龐羲降敵,人心震動。如今張任遲遲不肯出戰,焉知其心思如何?”
王累大怒道:“張彆駕,自古國亡,莫不起於君臣不和,你如此挑撥,居心何在?”
張鬆揪著胡須輕笑道:“鄧賢雖降,乃是中劉琦之計,不得已而為之,泠苞被斬,乃輕敵所致,劉璝兵敗,是被小人所害,然諸將雖敗,卻皆能出戰迎敵,為主公竭力儘忠。那張任號稱蜀中第一大將,卻不敢迎敵,是怯敵還是自保?抑或早有二心?恐怕唯有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