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蜀軍已奪了荊州軍兩座大寨,獲得輜重器械無數,軍中一片歡騰,士氣大增。
劉循就在劉琦帳中議事,環顧眾將,目光停在張任身上,笑道:“劉琦用兵也不過如此。”
眾人大笑,吳懿言道:“如今士氣正盛,軍心可用,當一鼓作氣拿下涪城,將其趕出關外。”
黃權也道:“方才查點物資,發現營中糧草所剩無多,吾料荊州兵已經缺糧,不可教其在涪城立足。”
張任勸道:“劉琦詭計多端,曹操曾因此大敗於博望,將軍不可遠離關塞,需防中計!”
劉循正準備慶功,被張任一句話說得大為掃興,冷聲道:“張將軍之意,本將此戰大勝,乃劉琦故意為之?還是擔心本將一舉擊敗劉琦,顯得你用兵無能?”
張任暗自一歎,說不出話來,這次連黃權都不再為他說話,事實證明自己的計策可行,如果張任早用此計,此時已將荊州兵趕出廣漢境內。
人馬休息半個時辰,劉循留五百人將物資搬入關內,命吳懿為先鋒,張任領兵隨後,繼續追擊荊州兵。
吳懿領兵出營,追出三十裡地,果然見荊州軍正在這裡紮營休整,一聲令下,趁其不備徑直衝殺過去。
張飛從帳中大喝而出,敵住吳懿,荊州軍亂放一通弓箭,慌忙撤退。
吳懿獨自對戰張飛,正感吃力,恰好張任隨後趕至,張飛不敢戀戰,領騎兵斷後而走,又奪了一座大營。
“猛張飛也不過如此!”吳懿信心大增,就要兵敗再追。
張任卻蹙眉道:“荊州軍自入川以來,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如今屢次不敵,一觸即潰,恐其中有詐。”
吳懿大笑道:“豈不聞兵敗如山倒?今其軍心已散,若不追殺,坐失良機。”
遂領兵繼續追趕,張任滿臉憂心,隻好隨後接應,又趕二十餘裡,再奪一座營寨,已殺到涪城境內。
劉循領大軍趕來,見這座大營隻建成一半,營帳殘破,劉琦已帶殘兵退回涪城。
眾將無不歡喜,齊讚劉循用兵如神,吳懿勇猛當先,對張任漸漸冷落,原來蜀中第一名將的名號隻是吹出來的。
當夜全軍慶功,張任獨自在帳角悶悶不樂,黃權忍不住勸道:“大公子到來,屢戰大捷,將軍卻黯然神傷,實在不當!”
張任放下酒杯,歎道:“某豈能不盼吾軍大勝?但劉琦連敗兩陣,卻不來廝殺,於中必有詭計。”
黃權不滿道:“今有大公子領兵,吾等為將者奉命行事而已,將軍豈非杞人憂天?”
張任沉聲道:“為臣者豈能不為主儘忠?”
黃權一聲輕歎,搖頭而去,以為張任隻是放不下麵子,故意如此。
劉循早將張任神色看在眼裡,氣得暗自咬牙,人人都在慶功,你卻如喪考妣,我兩場大勝,難道還不能證明他指揮失誤?
回到席間,便問黃權說了些什麼,黃權隻好如實相告。
劉循冷笑道:“張任如此膽怯,枉為川中名將,若蜀人個個都如他膽怯,何時能夠退敵?明日我用東州兵取城,叫他們知道,家父不用蜀中文武,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