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驛之中,劉琦又邀請江東名士宴會,顧譚、張敦、陸績、張溫等青年才俊悉數到場。
宴罷儘歡而散,劉琦留族兄劉基敘舊,作為劉繇長子,劉基也是名副其實的漢室宗親,頗受孫權喜愛。
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位身軀佝僂的老管家,唯有劉琦幾人知道,此人正是先到江東的太史慈。
賓客散去,館驛中瞬間安靜下來,眾人來到二樓廂房,史阿已帶人四處搜查過,確定沒有藏身之處。
來到房中,太史慈一眼便盯著桌上的幾塊鳳梨酥,雙目微凜,華佗一一分開,與虞翻介紹其中區彆。
有前幾日吳國太賞給劉琦和趙雲品嘗的,也有送給華佗的,表麵上雖看不出區彆,但一經測驗,便查出不同。
吳國太送給華佗的酥糕並無異常,可見目標就是劉琦,而先前周瑜、太史慈所吃的,正是摻雜了毒素的鳳梨酥。
太史慈聞言一陣咬牙,沉聲道:“某自追隨孫伯符,為江東大業浴血廝殺,力保孫權上位,公瑾亦忠心耿耿,為何要恩將仇報?”
劉琦輕歎道:“太史將軍可曾想過,孫將軍之死,也有重重疑點,刺客雖是始作俑者,卻非致死之因。”
“你是說?”太史慈雙目暴睜,精光閃爍,不禁倒退兩步,喃喃道:“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
華佗這幾天試驗,已經有了初步推測,要與太史慈當麵核實才能確定,所以才舉辦此次宴會,言道:“華先生已查出此酥有毒,尚有一些疑惑需與將軍確定。”
太史慈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抱拳道:“先生請講。”
華佗言道:“將軍與孫霸王皆為當世英雄,脾性相似,意氣剛烈,必定多有氣怒之時,淮南一戰臨陣重創,幾乎身亡。將軍仔細回想,受傷前後,怒氣衝天時,可有不同?”
“這?”太史慈沉吟片刻,蹙眉道:“若是先前動怒,也不過氣血上湧,並無不適。受傷後某恨大業未成,氣怒交加,那一次口中發苦,眼冒金星,心悸氣短,若非劉將軍來得及時,隻恐氣絕而亡。”
華佗撚須點頭道:“這便是了,雖說怒急攻心,實則由肝而起。肝屬木,怒火傷肝,乃因火克木而成毒也!毒入血脈,傷及肺腑,此乃將軍體中之毒藥引。”
太史慈疑惑道:“既因動怒而毒發,為何先前無礙?”
華佗言道:“此物其實無毒,故而尋常並無異樣,但一旦受金創之傷,便化為奇毒,然早與血液融為一體,故而不易察覺,唯有誘發肝怒之火,便會致死。”
“嘶——”太史慈大吃一驚,顫聲道:“伯符遇刺後被於吉激怒而亡,某身受重傷,憤怒交加,幾乎身亡,公瑾也曾傷後昏死過去,世上竟有如此奇物?”
劉琦在一旁也震驚不已,終於明白為什麼周瑜的血在之前沒有異樣,受傷後回到柴桑才有了毒性,原來關竅是在這裡。
不過他此時想的卻比其他人更多,諸葛亮三氣周瑜,難道就是這怪毒埋下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