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輕咳一聲,麵色不虞:“怎麼?老夫代傳吳侯口令,爾等敢有質疑不成?”
呂範舉起孫權佩劍,大聲道:“吳侯將令,誰敢不服?”
眾官員紛紛後退,交頭接耳下山回城,都在議論孫權為何要讓劉琦代管軍政,這不是引狼入室,授人以柄?
諸葛瑾神情凝重,未等張昭邀請,便快步進入寺內,見正殿房頂坍塌,滿地狼藉,心下一沉,張承在禪房門口恭候,趕緊上前。
“諸葛先生來得正好!”剛到門口,便見太史慈迎麵而出。
諸葛瑾驚得差點又跌下台階:“你你……你是人是鬼?”
太史慈大笑道:“青天白日,豈有鬼魂出現之理?請先生到禪房一敘。”
進入房內,隻見劉琦,未見孫權,諸葛瑾便料到大事不妙,警惕地四下觀望,抱拳道:“劉將軍,建業非比襄陽,萬不可魯莽行事。”
他先前接待劉琦,還擔心孫權有加害之意,曾暗中提醒,沒想到轉眼間形勢大變。
雖然想不通劉琦用何手段控製孫權,但太史慈突然出現,張昭、呂範等親信對劉琦俯首帖耳,已料到劉琦可能反客為主。
劉琦無奈一攤手,向隨後而來的張昭言道:“張公你看,連諸葛先生都如此作想,其他人可想而知,這活不能接,不能接!”
“將軍不必介意!”張昭忙上前勸解,“昨夜變故極多,三言兩語難以說清,子瑜請坐。”
諸葛瑾微哼一聲,他與孫權算是神交,引為知己,見其被算計,心中不忿,沉聲問道:“吳侯何在?”
“吳侯就在寺內!”張昭拉著諸葛瑾坐下,問道:“子瑜可曾吃過國太的鳳梨酥。”
諸葛瑾微微蹙眉,點頭道:“吾兒出生之時,蒙夫人厚愛,曾有幸品嘗。”
“完了,子瑜亦在算計之列。”張昭痛心疾首,拍著手背連連歎息。
諸葛瑾滿頭霧水:“公何出此言?”
張昭叫過太史慈,歎道:“其中隱情錯綜複雜,子義明察暗訪,終於真相大白,子瑜聽罷再做決策未遲。”
東麵禪房中,孫權幽幽醒轉,見吳國太已被放在桌案上,青布蓋住屍首,跪在旁邊一語不發,如同雕塑,仿佛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心腹呂壹上前勸道:“主公,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國太舍身保你性命,主公又有傷在身,切不可悲傷過度,辜負她老人家一片苦心。”
孫權臉色慘白,看看四下無人,門口侍衛森嚴,便知已被困住,木然到:“吾已非吳侯,汝何必還跟著我?”
呂壹跪地大哭道:“呂壹受主公厚待,才有今日,不管你身份如何,小人誓死追隨左右,不離不棄。”
“汝足比衛弘演矣!”孫權眼珠子轉了轉,本以為眾叛親離,沒想到還有呂壹追隨,問道:“外麵形勢如何?”
呂壹答道:“眾人皆推劉琦代掌江東,叫小人轉告,絕不會傷及主公家眷。”
“哼哼!”孫權一聲冷笑,本計劃軟禁劉琦謀權,誰知到頭來自己反被人控製。
再想起昨夜種種,滿腔抱負卻如傀儡,不禁仰天長歎道:“蒼天無眼,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