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臉色一沉:“汝既知恩,又將為吾婿,當為我所用,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張虎跪地道:“小侄雖不成器,但自幼蒙家父訓教,亦頗知‘忠義’二字。今背曹實屬無奈之舉,若又兵戈相向,非但小侄無義,恐怕也無顏再見家父。”
關羽丹鳳眼開合,精光閃爍,聽張虎一番慷慨之詞,忽然撫須仰天大笑起來。
張虎無奈道:“自古忠義難兩全,小侄雖願為婿,侍奉君侯終老,但畢竟還是魏將,豈可首鼠兩端?”
“賢侄請起!”關羽親自扶起張虎,非但沒有怨氣,反而頷首讚道:“果然不愧將門虎子,賢侄如此義氣,某放心矣!”
關羽轉回翻身上馬,俯視著手足無措的張虎,冷笑道:“當年曹賊將關某困於許昌,某今重回故地,自有取城之法,方才不過試探而已。”
“出發!”未等張虎反應過來,關羽將手一招,帶領兵馬出城而去。
人馬來到魏軍大營,關平早已領兵占住,獲得營中輜重器械無數,又抓獲許昌使者一名,正是滿寵派來報信求援的。
“真乃天助我也!”關羽大喜,馬上命士兵換上魏軍鎧甲,扮做援軍取城。
關平問道:“莫非城中之事不順?”
關羽言道:“文遠父子已安置妥當,不必擔心。”
關平道:“既然已降,何不讓張虎領兵前往,必能萬無一失。”
關羽撫須冷哼道:“某平生最恨反複之人,張虎若敢以此為功,先取他項上人頭。”
三千精兵星夜趕奔許昌,到城下已是四更時分,關平命人上前叫門,守軍不敢做主,忙報於滿寵。
滿寵前幾日審訊張維,用儘手段卻未問出荊州軍虛實,正懷疑是否錯怪好人,正猶豫是否要查劉曄,忽報官渡失守,忙派人向張遼求援,一夜未曾睡得踏實。
聽聞援軍趕至,滿寵急忙披衣出門,冒著寒風來到城上,見城外火把通明,當先一將打著張遼旗號,自稱裨將張文。
這幾日滿寵一直右眼跳得厲害,左慈說過此乃災禍之兆,常心有戚戚,看到這支人馬沒來由心中不安,問道:“可有張將軍令牌?”
“令牌在此!”守將遞過送上來的令牌,確實是張遼所部。
滿寵手扶城牆,看著點點火光,喝道:“軍中有令,夜間非大將親至,不得開城,請諸位稍後,天明開城。”
張文厲喝道:“我等連夜前來支援,卻讓兄弟們在城外喝西北風,豈有此理。”
身後士兵一片喧嘩,紛紛指罵守軍,揚言若不立刻開城,他們便要返回大營。
滿寵看了片刻,忽然大笑道:“爾等必是荊州兵假扮,焉能瞞得過我?”
張文怒道:“有令牌在手,安得有假?”
滿寵冷笑道:“許昌告急,張將軍既知軍令,縱不能親至,亦當派大將來援,爾等不過杯水車薪。且張將軍素來治軍極嚴,豈有爾等這般喧鬨,動輒違令之舉?”
張文為之語結,正思索對策,卻見人群中一將縱馬排眾而出,那士兵見狀慌忙退後。
來將身如山嶽,手提青龍偃月刀,輕撫二尺長髯,丹鳳眼斜睥著城上守軍,傲然道:“不裝了,某乃漢壽亭侯關羽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