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擺手笑道:“子林人脈極廣,頗有資財,此事交給他萬無一失。”
“哦,是是!”夏侯楙有些意外,但看曹操如此信任他,隻得硬著頭皮接下來。
曹操又吩咐曹休安排戰船藏於北岸、湖口,一旦吳軍前來劫寨,便將其留下,扳回一城。
議事結束,私下與曹休商議,軍中隻有工匠,鐵器早被用光,隻能先湊些殘破兵器鎧甲,但要連接這些大船,需先預支費用二十萬。
“莫說二十萬,兩萬也沒有!”曹休無奈道:“你可知一艘樓船抵得上三十匹戰馬,自遷都後,世子早已將水軍軍費扣減大半,我這裡正入不敷出。”
“沒錢怎麼辦事?”夏侯楙瞪著眼,苦歎道:“我先前是有幾個銅子,但葉縣一把火,血本無歸,丞相哪知賺錢不易呐!”
曹休一臉不信:“我聽聞茂林堂日進鬥金,到此危亡之際,就該傾力相助才是,子林你就不要哭窮了。”
“茂林堂的錢都被世子拿走建造魏王宮了,否則……”夏侯楙看看四下,低聲道:“否則關中失守,何等罪過,我豈能逃過此劫?”
“可軍令不可違呐!”曹休無奈一歎,寫下一道軍令交給夏侯楙,拍拍他的肩膀:“軍中工匠,廢棄武器任你調用,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夏侯楙看著手中紙條,愣了片刻氣罵:“好好好,這父子二都來坑我是吧?我隻是曹家女婿,可是不是曹氏之子……”
……
淮河波濤滾滾,不到半個時辰,方才廝殺的一切痕跡早已消失無蹤。
刀光劍影,人命血骨,於山河之間,不過一重濁浪,一季黃葉,轉瞬即逝。
江東水軍大勝回寨,船上垂頭喪氣走下來瑟瑟發抖的魏軍,他們戰船傾覆,無處可逃,隻能投降,如落網之魚被撈起來,渾身濕透。
沿岸一片歡呼嬉笑之聲,與曹軍幾次交鋒,無不大敗收場,讓人笑江東無人,今日一戰終於揚眉吐氣,全軍士氣高漲。
水寨之中,眾將再看劉琦和陸遜,無不心悅誠服,無論劉琦用人,還是陸遜調度,都恰到好處。
蔣欽今日未曾上陣,有些意猶未儘,抱拳道:“魏軍苦練三年,卻遭此大敗,必定士氣低迷,何不趁夜襲營,燒了他水寨,便可一舉北上,殺到下邳。”
“此計大妙,末將願與蔣將軍同去。”董襲等人紛紛請令。
劉琦言道:“曹休乃曹氏年輕一代翹楚,營中恐有防備,伯言意下如何?”
陸遜蹙眉道:“曹休雖有武略,卻年輕氣盛,心性不夠沉穩,此戰失利,營中防備必定鬆懈,若去劫寨亦未嘗不可,可派後軍接應,以防萬一。”
劉琦也有些心動,若能趁勝進攻,一戰毀了曹魏水軍,便可突破淮河防線,分兵數路北上,就算曹操有三頭六臂,也叫他顧此失彼。
便命陸遜安排劫營之事,回到行館,見張承正整理公文書信,問道:“大都督那裡可有消息?”
此番北伐中原,張昭舉薦長子張承追隨諸葛瑾輔佐劉琦,既為表示抗曹決心,也為曆練張承,當然也有向劉琦示好之意。
張承答道:“大都督已到徐州邊境,半月前有密信送至,曹操派其同窗蔣乾隨行相助,必有監視之意,正欲利用此人,大概還未得時機。”
劉琦眉毛一挑,輕笑道:“莫非又要讓蔣乾盜走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