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和郭淮被打得兩股鮮血淋漓,郭淮更是昏死過去,觀看者無不震驚,誰也想不到看起來溫和儒雅的徐庶,執法竟如此嚴苛。
馬岱咬牙等到行刑完畢,趕緊命人將二人抬下去救治,叫龐德先回軍營安撫軍心,自己來府衙報信。
剛到門口,便聽裡麵傳來大笑之聲,抬頭看去,卻見徐庶正和李嚴對坐歡飲,談笑風生,頓時怒上心頭。
剛才責罰馬超,徐庶還滿臉悲傷,我大哥在外麵挨打,疼得死去活來,你卻在這裡吃吃喝喝,果然讀書人個個都是偽君子。
想起方才為馬超求情,不惜屈膝下跪,愈發惱怒,隔著兩三個台階大步邁上去,便要將徐庶申斥一番,帶著西涼軍護送馬超返回西涼。
才到門口,卻聽李嚴笑道:“元直如此煞費苦心,若能消磨孟起性情,我大漢又多一員虎將矣!”
徐庶卻歎道:“孟起世代公侯,自小嬌生慣養,又因天生神力,所向披靡,不知天高地厚,若不借此機會敲打,待將來朝綱有序,必要惹出大禍來。”
馬岱聞言腳下一頓,閃身躲在門口柱子後麵,仔細聽他二人議論。
李嚴言道:“此言極是!此次幸虧將孟起留在洛陽,若先前派往中原支援,在諸葛麾下,以孔明治軍之嚴,隻怕此時早已懸首轅門,哪容得我來講情。”
馬岱聽得心中感動,才明白徐庶是借機敲打馬超,忽然又慶幸此番是在熟人麾下,徐庶還念舊情,如果真由其他人任大將,當真人頭不保。
卻聽徐庶又道:“孟起雖統兵一方,然除金城之困外,卻少經磨難,實純金璞玉,尚需磨礪。西涼軍上下驕橫已久,常犯軍法,遲早也會連累於他,吾此番殺雞儆猴,亦在威懾三軍耳!”
李嚴點頭道:“吾聞善治軍者,必以法為先,賞罰分明,方可服眾,元直此番也算借機立威,軍中令行禁止,必能所向披靡。”
徐庶笑道:“勝負兵家常事,吾非是非不分也!昔曾與孔明議論治軍之事,其言勝負之分,不在兵之多寡,在主將耳。如將無能,雖兵多何用?若孟起經此曆練,能夠知恥而後勇,可直追其祖馬援將軍矣!”
李嚴舉杯大笑道:“人皆言主公有臥龍鳳雛,天下可定,以吾觀之,元直亦主公之張、蕭良輔也!”
馬岱在門口聽得滿臉羞愧,暗罵自己小人之心,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才邁步走進大堂,稟告行刑之事。
徐庶歎道:“非是我翻臉無情,實因受主公重托,不敢徇私,將軍千萬要安撫軍心,莫要自亂陣腳,為天下人所笑。”
馬岱抱拳道:“兄長違令在先,吾等並無怨言,請軍師放心。”
徐庶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點頭道:“明日便將孟起送回洛陽,稍後我自會去探望於他。”
馬岱走後,李嚴忽又歎道:“元直此番敲打馬超,固然用心,卻連累郭淮受罰,未免可惜。”
徐庶挑眉一笑:“郭淮年輕氣盛,常以吾不用其計,心中不服,此番亦叫他知道用兵非同兒戲,不可想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