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答道:“此人名叫龐德,乃馬超家將。”
徐晃眉頭微蹙,沉吟道:“馬超被押走,馬岱又去攻野王,徐庶以偏將統領西涼軍,莫非故意使詐不成?”
又觀察一陣,見龐德雖身形壯碩,但難以約束那些西涼軍,甚至還與幾名將領爭吵,便不以為意,自回營中。
繆尚也在營前看了一陣,歎道:“自董卓以來,西涼軍實國家之患也!其兵強馬壯,悍勇善戰,如今沿河巡視,耀武揚威,是趁機亂我軍心也!”
徐晃笑道:“明府不知兵,豈能看透其中奧妙?徐庶派龐德出兵,看似巡視逞威,實則是為練兵也。然兵馬操練,軍容陣勢,需經年累月,豈可一蹴而就?”
“原來是在練兵!”繆尚恍然,言道:“既然馬超、馬岱都不在軍中,敵營中無人是將軍對手,何不趁此機會渡河,攻破敵營,奪回河陽?”
徐晃卻搖頭道:“徐庶派馬岱佯攻野王,營中必有防備,不可輕出,還是等曹將軍到來,再做商議為好。”
繆尚暗自搖頭,徐晃雖有用兵之能,但太過於求穩,猶豫不決,坐失良機,這豈是做大將的料?
若是換了張遼、夏侯淵,此時必已集合人馬殺過對岸,等馬岱轉回,早將敵營攻破,大獲全勝。
想必是幾次在漢軍麵前吃虧,心存畏懼,加之張遼、樂進、夏侯淵等先後被擒,魏營諸將無不人人自危,徐晃也兔死狐悲,故以自保為上。
魏營中人心各異,士氣低迷,徐晃也因曹操之死心中感傷,徹夜輾轉難眠,直到天明時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夢之中,忽聽親兵呼喚,忙披衣而起,已經日上三竿,探馬來報,李嚴連夜渡過濟水,領兩萬大軍直取野王,守將緊急求援。
徐晃大驚道:“昨日還在搭建浮橋,怎能一夜渡河?”
親兵答道:“他們早已準備渡船,搭橋乃是虛張聲勢。”
徐晃臉色大變,蹙眉道:“虛者實之,又被徐庶多算一步。”
繆尚也聞訊疾步趕來,急道:“兩萬人馬圍攻野王,恐難堅守,將軍快發兵支援。”
徐晃麵沉似水,在帳中來回踱步,最終卻搖頭道:“徐庶派兩萬精兵攻城,又有馬岱三千西涼騎。若分兵去救,兵少必為其所破,非某親至不能敵也。某若離營,徐庶必出兵來攻大營,正中其計矣!”
“唉呀,如此瞻前顧後,何日能退敵?”繆尚家屬儘在野王,見徐晃還猶豫不決,顧不得其身份,大聲道:“昨日不先發製人,如今反被其製,顧此失彼,徐將軍這是在自掘墳墓。”
“放肆!”徐晃勃然大怒,沉聲道:“某用兵多年,豈不知兵法?徐庶乃智謀之士,汝等儒生安知虛實?”
繆尚急得直跺腳,隻好又求情道:“徐將軍,此時並非爭辯之時,救兵如救火,請將軍速速發兵為好。”
徐晃也知道局勢危急,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為今之計,隻好破釜沉舟,圍魏救趙,方能挽回局勢。”
繆尚吃驚道:“將軍要渡河攻營?”
徐晃點頭道:“非如此不能力挽狂瀾,今敵營中並無大將,吾觀西涼軍十分散漫。徐庶若以為吾等因魏王新喪,軍心渙散不能出兵,正好攻其不備。”